陆江二人忙活了一天,连中饭都没吃,最后也没了解到除了感情纠葛以外的,任何其他有用信息。
等到月上柳梢,两人才终于闲出空来。
晚上,江天做东,请陆怀远在德升楼吃了顿饭。然而陆怀远心里揣着事,觉得味同嚼蜡。
两人随便吃了几口,江天便将陆怀远送回了温府,临别时他道:“公凭的事,我会帮你办好的,阿远你不用着急,我爹也搞不定这事……不怪你。”
陆怀远皱了一天的眉舒展了一下,露出一点微薄的笑意:“谢谢你,阿天。”
两人在温府门口分别,陆怀远目送江天离开,直到那辆马车彻底消失不见了,陆怀远才脚下一点,飞身上了院墙。
结果兜头撞上了素云。
素云见他脸色不好,幸灾乐祸地笑道:“瞧瞧,这就是不让我去的下场。”
陆怀远反唇相讥:“你去能有什么好处?妖气之类的说辞不都是骗人族小孩玩儿的么?莫非你一大把年纪了,还信这个?那还真是童趣。”
素云看着他的脸色,没理他这句挤兑,道:“真有这么棘手么?”
陆怀远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这妖怪生在水里,有天然优势,敌暗我明,确实是不大好处理。”
素云摸了摸他的头,道:“那要不不处理了吧?”
陆怀远不置可否,只说:“等我需要你的时候,随叫随到就行了。”
素云道:“你真是不客气,成,帮就帮,反正也不差这一回。”
陆怀远闻言,点了点头,随后足下一点,在屋脊上几个起落,像一只轻盈的大孔雀,转身就飞走了。
才刚打了一更鼓,温容还没睡,在院里喝茶赏月。
陆怀远披着夜色落进他的院子里,温容这次没被吓一跳,笑盈盈地看着他:“你回来了?”
“大晚上的喝茶么?”陆怀远忍不住问,“不怕睡不着。”
温容道:“左右我也没什么事,你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有什么收获?”
陆怀远叹了口气:“无什收获,有些家属言之凿凿地说死者没有做过这等道德沦丧之事,只有坊间空xué来风的传闻。”
温容皱眉道:“照你这么说,这些死者却也不一定做过那种事,这妖怪还是个闻风而动没有主见的?”
陆怀远捞起茶壶灌了半壶水,擦了擦嘴,不确定道:“只能说有这种可能。”
“那这可就难办了。”温容伸手去抢那茶壶,说,“若要缉拿那妖怪,除非能知道他下一步想要杀谁。”
陆怀远手上的动作一顿,一时不察,竟然让温容将那茶壶夺了去:“你这么说,我倒突然有了个注意。”
温容将茶壶打开看了看,见陆怀远已经将那壶茶水一口闷了,有些气结。听闻此言,又好奇起来,问道:“什么?”
陆怀远弯下腰,在他耳畔如此这般地尽数说了。
温容听罢,表情变得非常奇怪,似笑非笑地说:“阿远,你这主意,真是缺了大德了,能成吗?”
陆怀远闷着笑:“怎么不能啊?你只要能搞定你那边就行了。”
温容道:“好说,我这边一定挑一个最好的。”
“什么?!陆迢迢!你疯了?!”
素云一拍桌子,将桌子上的茶壶都震倒了。
陆怀远一边伸手去接那无辜受到牵连的茶壶,一边怒不可遏:“素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外面叫我的小名!”
温容:“噗。”
素云冷笑:“不可能,你做梦。我发现你自从进了岭南道,真是越来越混不吝了,你还真想骑到我头上拉屎不成?”
陆怀远怒道:“素云,你说话怎么那么脏,一个大姑娘,不像话!”
有外人在,素云不好跟陆怀远吵下去,只有冷哼几声,高贵冷艳地别过脸去。
温容:“哈哈哈哈。”
这间屋子里的第四个人——一个看起来就武艺超群的侍卫——尴尬地挠了挠头。
陆怀远道:“人都带来了,不成也得成了。”
素云气结,一口气横在胸口,恨不得当场变成一只大妖怪,将陆怀远一口气囫囵吞了。
温容说陆怀远缺德,着实是这么回事。
昨夜陆怀远听了温容无意间提点的那一句,当即想出了个馊主意。
那妖怪不肯现身,杀人的缘由又难以查证,只好张机设陷,来一出请君入瓮。
且说那妖怪不是只杀那对感情不忠的男子么?陆怀远便谋划着安排两个人,在闹市口演一出痴情女子薄情郎的好戏给那妖怪看,这样一来,即使那妖怪自己没看见,也有大把大把的嘴来传,一传十十传百,那妖怪住在水里,总不至于听不见。
温容听罢,主动提出要帮陆怀远寻一个深明大义又身手绝佳的“薄情郎”。有温容帮忙,这件事便好办了许多,而这出戏的旦角,却不能让凡人女子去扮演。凡人女子柔弱,且还得注重清誉,做不得这种冒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