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之后,气温就开始骤降。
寄沅穿了件宽松的毛衣,从柜子里拿了件外套拢上,这才觉得暖和了些。
她这两日总觉得浑浑噩噩,倒是不知所以了。沈丘颜那日之后,叫许淮声过来看看她,其实状态也还好,只是感慨世事无常而已。
阮初在商易铖家里住了大半个月,终于还是自己提出了离开。
这个男人没有异议,只是送她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很长时间。她笑着和他道别,深深地鞠躬:“谢谢二叔这么多天对我的照顾,希望二叔注意身体。”
“嗯。”男人彼时靠在车边,眉眼浅淡地看了她一会儿,跟她摆了摆手:“阮初,你是个不错的姑娘,记得要幸福。”
大概是动过心的,那些照顾和偏向,都不是为了图什么。
许淮声来帮她拿东西时,商易铖的车才走不久,尚且可以看见尾灯。女生拢了一下身上的外套,将头发勾到耳后:“许淮声,我想出国一段时间。”
“去干什么?”他问。
“想去还愿。”听说国外有一家分外出名的教堂,她突然想去那里看一看了。
寄沅知道的时候,什么也没问,只是笑着看了她一会儿:“国外可不比京城,一个人要注意安全,再说你的腿还没好全。”
虽然已经拆了石膏,但医生还是建议静养一段时间。
阮初笑着应了声,和寄沅拥抱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背:“保险箱我看过了,什么也没有。”
“好。”她笑着,等到阮初松开她,寄沅才拍了拍她的肩膀:“记得早点回来,还有人在等你。”
“会的。”那个会为了她乱吃醋的家伙,幼稚的时候非得她治一治才可以,本着为民除害的想法,她也断不能放过他呀。
“一路顺风。”
“谢啦!”女孩子摆摆手,拖着行李箱潇洒离去。
回老宅吃饭,商易铖难得一次缺席,老爷子为此也没少念叨。
寄沅吃完饭就回了院子,院里的一些花花草草早就凋零了,看上去有些荒芜。如今天黑变得早了,寄沅也就早早洗完缩在了床上。
商谨淮和老爷子叙旧完回来,看见小姑娘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她睡的倒是香的很,连他什么时候上床的,她都不知道。
男人轻手轻脚地把她拥到怀里,这才把床头的灯关上,慢慢地陷入睡眠。
早上醒时,她还窝在商谨淮的怀里。
她翻了个身子面朝着他,往他怀里又挤了挤。男人悠悠地醒来,瞧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怎么了这是?”
“不想动。”她这几日格外的懒散。
好似想把以前没有撒的娇全都补上,那双柔软的小手抱着商谨淮的腰身,脑袋埋在他颈窝里。
“乖,早饭还是要吃的。”商谨淮笑笑,老爷子要是瞧见他们不去吃饭,指不定背后怎么念叨呢。寄沅“嗯”了一声,被男人搂着直接抱了起来。
他的臂弯强劲有力,将小姑娘直接抱在怀里,寄沅索性盘腿圈住他的腰身。
洗手台尚且是干的,商谨淮把小姑娘放在上面。寄沅呆了会儿,瞧着他把挤好了牙膏的牙刷递过来:“刷牙了,小姑娘。”
“喔。”
寄沅挪了挪位置,从洗手台上跳了下来,接过商谨淮手里的牙刷。
她转了身面对镜子,商谨淮就站在她的身后,那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正好将寄沅圈在了中间。
她耸耸肩,无所谓商谨淮是不是站在她身后,干脆利落地开始洗漱。
南商浅来的时候,寄沅和商谨淮还在洗手间。女孩子就靠在商谨淮边上,正在擦着打湿的发梢,男人刚洗了脸,她顺手把毛巾递了过去。
“三哥,三嫂。”
女生走进院子,朝着屋里喊了一句。
寄沅稍愣,先是看了一眼商谨淮,这才转身往外走去,顺手还把头发扒拉了一下:“我去吧。”
“嗯。”商谨淮点头。
南商浅站在院子里,手里拎着一袋东西,用黑色的塑料袋装着。寄沅踩着棉拖鞋慢步走过去,低头瞅了一眼:“浅浅。”
“三嫂。”她微微笑着,有些勉强。
寄沅觉得有些不对劲,抬手把外衣拢了一下,抱着怀:“这是什么。”
她几乎没有用问句,直勾勾地盯着那袋子东西。南商浅动了一下手腕,看着寄沅,目光略微偏移:“三哥,在吗?”
“他在。”
“进来吧,风有些大。”早上的风实在凉得慌,寄沅说着,转身往屋里走。南商浅稍稍顿了一下,才抬着步子跟着她进去。
商谨淮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看了一眼南商浅,朝她轻点头。
女孩子稍作犹豫,把东西一股脑放在了桌子上,黑色塑料袋的封口敞开了一些,隐隐看见一些扁平的盒子在里面。
“这些,是录像带。”她抬起手指着那些东西,然后目光直直地盯着寄沅:“另外,覃森岭和二叔之间有交易,很多事情都是被二叔背后拦下来的。”
纵然那是她一直以来敬仰的人,但是走到这步田地,南商浅也没有办法。
寄沅微愣,脸上的笑容浅淡下来。商谨淮缓步过来,轻轻地拍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岁岁,过来。”
“嗯。”她应声,有些僵硬地侧身。
“是在哪里找到的。”商谨淮坐下来,顺手把塑料袋扯过来翻看了一下,里面的录像带盒子不少,看得出来覃森岭当时做的很绝。
南商浅叹气:“办公室的保险柜。”
如果不是覃森岭出现在公司,大概南商浅都没有想过要朝着这个方向去思考。她找了商易铖不在公司的时间,进了他的办公司,查找了很多资料,才抓住了漏洞。
他们的联系大概在几年前,那时候覃森岭正值落魄时期。
那些录像带,都是在商易铖的保险柜里找打的。
“浅浅,还能放回去吗?”商谨淮看着那一袋子的东西,抿了抿唇。南商浅蹙眉,这么说的话,她也知道商谨淮心里有了定数。
“能。不过要些时间。”
“放回去吧。”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像是做了一个格外艰难的决定:“咱们,给二叔安排一场好戏。”
“真的要这么做吗?”
“真的。”他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