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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崔奇落网

  司品月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黑漆漆的小房间地上,倒是没有把她绑起来,她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脖颈站了起来。

  看不见只能靠摸索,衣服完整,装着糕点的香囊也在,司品月长舒了一口气,房间没有窗户,她只能靠从门缝里面往外看到的日光知道天还亮着。

  推了推门,果然是锁住的。

  摸着墙壁走了一圈,感觉这小房间不足五平米,里面什么也没有,转了两圈之后司品月就靠墙坐了下来,她可能要在这里待到第七天,甚至更久?

  唉,希望他们能记得给她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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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日一早。

  崔奇就带着手下几个人,风风火火来了诸家,进门前被门口守门的人伸手拦住。

  “公子近几日都不见客。”

  崔奇早有准备,闻言怒目相视,“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拦我?”

  诸家带来恒城的人之中,李管事和崔奇都是诸家现任家主指派的,在一众管事之中地位自然最高。

  然而李管事一般也只管着府里的事情,在外面崔奇的面子显然要比李管事要大得多。

  门口奉命拦截拜访者的人也不好太不给崔奇面子,就派人去后院寻李管事了。

  李管事听到说崔奇吵着要见公子,顿感头疼,其余人他都能打发掉,然而偏偏是崔奇。

  李管事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昏迷”着的公子,不由叹了一口气,公子这几天都未曾醒过,只能靠他强制灌一些蜜水进去维持,但也能看出来公子整个人越发憔悴。

  诸峻怎么还不带着戴神医回来,他一把老骨头了还要费心费力,唉,李管事挥了挥手,准备去见崔奇。

  “哟,李管事来了。”崔奇正站在门口不耐烦地来回踱步,看到李管事来了,笑得有些阴阳怪气:“我还以为这恒城诸家已是您当家。”

  李管事脸色一变,这里人多口杂,很多下人都不清楚公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崔奇说这话实在是诛人心。

  “崔管事,公子吩咐的不见人,我也只是听命行事。”

  崔奇走到李管事面前和他面对面:“哦?是吗?怎么我却没有收到消息?”

  李管事直视崔奇:“公子的命令难道还需要他亲自通知到你们每一个人吗?”

  崔奇敛去脸上笑容,大声呵斥:“李淼,我现在严重怀疑公子出了事,并且与你有关。”

  瞧着李管事脸色大变,崔奇又道:“我需要马上见到公子确认他的安危。要是被你这等宵小迫害了公子,我怎么和家主交待。当然,若是今日是我错怪了你,公子平安无事,那我亲自上门给您道歉。”

  李管事脸色一阵变化,实在无法,只能领着崔奇去了后院,一路无话。

  两人踏进房门的时候,瞧见诸玉宸正坐在桌边喝着粥。

  两人脸上都是一阵欣喜,不过是各怀心思。

  李管事是欣喜公子终于醒过来了,瞧着也能进食了,大约是无碍了;崔奇是惊喜果然今日是第七日,他来对了日子。

  前几日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说是诸欢在捉拿下毒之人,司品月已经被抓,他虽狂喜但还是让没被抓住的人继续查探,果真诸玉宸几日昏睡不醒,且无法进食。

  算着便是今日了,他按捺不住,吩咐让人带他儿子崔尧出城先避一避,崔奇就带上另一瓶药就匆忙赶来了诸家要求见诸玉宸。

  “公子,您现在感觉如何?”李管事几步并一步快速走上前询问。

  诸玉宸放下手中的空碗,示意服侍的人再盛一碗,一边应道:“无事了,约莫就是之前太过劳累,才一睡几日不醒。”

  “啊,这...可是陈大夫说...”李管事神色有些奇怪,但是刚开口就被崔奇打断。

  “公子,让其他人下去吧。”崔奇盯着诸玉宸的脸色,试探着说。

  李管事听到崔奇的话,听着他颐指气使的语气,转身对他怒目相向:“你这是什么语气,你就是这么跟公子说话的?”

  诸玉宸抬眼看向崔奇:“崔管事这是对几日前我对你的训斥感到不满吗?”

  崔奇哈哈笑道不敢不敢,一边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赤红的药丸,吞了进去。

  诸玉宸和李管事看着崔奇吞了药,诸玉宸脸色莫名,微微低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李管事是气愤又困惑,这崔奇今日当真是奇怪,先是吵着闹着要见公子,见到之后又对公子不敬,现在又不知道在吃什么药。

  崔奇吞了药丸之后感觉腹腔一阵刺痛,但很快消失,他估摸着这是雌蛛已然孵化的征兆,它准备掌控周围的雄蛛了。

  崔奇深吸了一口气,又盯着诸玉宸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公子,让其他人下去。”

  李管事怒从心起,刚要训斥这个不懂尊卑的东西,突然听到诸玉宸开口:“你们...你们下去吧,崔奇留下。”

  李管事震惊回头,发现诸玉宸并没有看他,而是一直盯着崔奇,虽然心里困惑,但是公子都发话了,便跟着其余人等出了房门,顺带还关上了房门,自己却没有立马离开,而是站在门外候着。

  崔奇原本想要憋住,憋得脸通红实在忍不住放声哈哈大笑,他在诸玉宸小时候便被诸家家主指派过去指导,屁大点小孩什么都不懂,他也只能低头哈腰尊称公子,现在终于轮到他出头了。

  崔奇如今喜不自胜,慢慢踱步到桌边和诸玉宸面对面坐下,吩咐道:“给我倒杯茶,诸公子。”

  诸玉宸听言垂眸给崔奇倒了一杯茶。

  崔奇感慨着这田家招来的药真是好用,一边喝着茶一边感慨这诸家田家都是蠢货,田家把这药给他,还指望他能放过田家吗?

  越想越是觉得可笑,啧啧了两声,瞧了瞧垂眸安静坐着的诸玉宸,崔奇按照之前的计划说道:“诸公子,接下来有些事情要办,你得记住。首先,通知下去,今后恒城所有的事务都由我崔奇总管,你要安心在家养病。其次是田家,呵呵,早就应该倾尽全力击垮他们,诸玉宸啊诸玉宸,你还是太过优柔寡断。”崔奇边说脸色越发扭曲,脖子连带着面孔涨得通红,眼睛瞪大,像是看见了他规划好的美好未来,首先是恒城尽入他手,等诸家家主死了,那这整个诸家就都是他的,都是他的了。

  陷入了美好想象的崔奇突然听到了一声嗤笑,猛地回神扭头看向房间里另一个人,在他设想中应当乖乖听话的诸玉宸却正低着头笑,像是笑得岔气了一般还伸手遮掩着咳了两声。

  诸玉宸受这几日的折磨下来人有些瘦削憔悴,头发也散着并未束起来,倒是柔化了平时的棱角,此时笑起来还带着一丝慵懒神色:“这么说来,崔管事才是大赢家呢。”

  崔奇慌忙着从桌旁站起来,还打翻了茶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看着诸玉宸支支吾吾:“你...你...”

  “我?”诸玉宸站起来朝崔奇的方向走去,微微抬着头盯着他:“崔管事容不下我,可是否知晓我也容不下你,诸欢诸峻马上回来了,你以为你还能逃得掉吗?”

  崔奇再傻也知道诸玉宸根本没中毒了,下意识想跑。但他现在如何能跑得掉,他已然是暴露了,心一狠一咬牙觉得事已至此,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崔奇右手偷偷去摸左袖中的匕首,盯着诸玉宸便冲了过去。

  诸玉宸早就注意到崔奇的小动作,他一个侧身,让崔奇拿着匕首的手插到他腋下,他一把夺下匕首后,一脚把崔奇踹飞出去。

  李管事在外面听到“砰”的一声,吓了一跳,连忙敲门:“公子,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崔奇躺在地上抽搐了两下,血沫从嘴里冒出来,诸玉宸竟然一点都不像外表那样虚弱,刚才那一脚就踹断了他的肋骨,他痛得站不起身。

  崔奇自然也没瞧见诸玉宸飞速从床铺下摸出一把匕首插进自己肋下,将冒出来的血抹在崔奇的匕首上,然后就几下后退倚靠在桌边,开口喊李管事进来。

  李管事听到公子的声音立马开门进去,却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一跳,公子瘫坐在桌旁,白色的衣袍上都是血,一把带血的匕首丢在一旁,这匕首他识得,是崔奇的,崔奇几次炫耀过这匕首,说是削铁如泥。

  李管事气急,只瞪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崔奇,瞧着崔奇已是动弹不得,便立马转身出门让人去请大夫,这时候早在院门外埋伏的诸欢诸峻和戴神医带着人走了进来,李管事瞧见三人好像跟瞧见了救命菩萨一样,连忙招呼人进来。

  诸欢一进门瞧见里面的情况,立马吩咐手下将崔奇绑起来押下去。

  戴神医上前放下药箱,仔细查看了诸玉宸的伤口,看了一眼诸玉宸因为失血显得苍白的脸:“伤口有点深,但还好不是什么要害位置,按时换药就行。就是这之前也没休息好,又雪上加霜,后面记得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行。”说罢开了张药方递给李管事,李管事站在旁边听到戴神医说没事,才放下心来,舒了一口气拿起药方就小跑着出去找人抓药了,这几日可是把李管事累坏了,身累心更累。

  房内只剩下诸玉宸并诸欢诸峻戴神医四人,戴神医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人,黑黑瘦瘦眼神却极亮,瞧见李管事走远了,就从药箱里拿出来了两个瓶子。

  “之前诸欢让我查的药,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是要自己留着还是...?”

  诸玉宸在戴神医给他包扎好之后就去屏风后换了一件衣服,闻言说道“我留着也是无用,你带走吧。”

  “好嘞,我正好奇这东西,也不知道田家从哪儿搞来的。”戴神医美滋滋地收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宝贝药箱。

  原来戴神医根本没有离开恒城,只是诸峻把人藏了起来,伪造了出城的假象,该出现的时候自然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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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家角落黑暗的小房间里面,已经是第七日了,今天应该会放她出去了吧,司品月轻声嘀咕。

  这几日每天会有人给她送一餐饭,虽不够吃,但也没有太饿着,但是香囊里面的糕点早就已经吃掉了。

  “吱呀”,门打开了,司品月抬起手遮住门外射进来的光,眯着眼睛还没看清来人,就听到了从诗的声音,“品月?”

  司品月撑着墙站起来,走到阳光底下,从诗急忙上前摸了摸司品月的脸颊,确定她没事之后才开口:“加害公子的人已经抓住了,你可以出来了。”

  “嗯嗯。”司品月几天没说话,声音有些沙哑,任由从诗抓着她的手带去了大家日常吃饭的地方。

  “我给你煮了面,快吃吧。”

  司品月接过面赶忙西里呼噜吃了起来,这几日虽然都有的吃,但是菜色可真是一言难尽,从诗的手艺还是这么棒,真香。

  终于吃完了一碗面之后,司品月放下碗朝从诗笑得开心。

  从诗掏出帕子给司品月擦了擦嘴,笑骂道:“真是个小孩子,刚被关了这么久,一碗面就开心了。”

  “嘿嘿,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

  “他们这几日有打你吗?”

  “没有,就在刚进去的时候有人来问我最近的行踪之类的,后来就没人睬我了。”其实连问行踪的人也没有,但司品月不好这么说,就撒了个小谎。

  “这样子啊...”从诗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想起了今天的事情,叹了一口气:“唉,竟然是崔奇,他也是诸家的老人了,竟然还贪心不足,还把公子刺伤了。”

  司品月惊讶:“什么?公子被刺伤了?我得去看看。”说罢就要起身去关心慰问一下老板。

  看着司品月着急忙荒的,从诗赶忙伸手拦住她:“这时候你去能帮上什么忙...”说着像是想起来了司品月的房里人身份,又叹了口气说:“你去之前也注意一下形象,你看看你,快去梳洗一下吧,头发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司品月也想到她几日没有洗漱,现在不知道是什么狼狈样,就赶忙跟从诗告辞回自己房间了,打算洗漱完再去看望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