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秋风过,瘫软在地上的那十几个仆役逐渐清醒,梓萱配的这种药粉,来劲快,去的也快。
她们一个个哭诉道:“王妃,这实在怪不得奴婢啊,王氏要挟着我儿一家,我不得不听从她的!”
“是啊,我家老汗就在庄上做活,我们若是不依她,她让我们连口饭都吃不上啊,家里上上下下十几口,可怎么得了!”
梓萱打断她们,对屋里头喊了声:“翠青也出来吧!”
一直在里头的翠青这才出来,和众人一起跪在地上。
梓萱见人都齐了,便道:“你们虽然是随嫁过来的,但奴籍并不在我手里,且也不敢再用你们,我今日也不为难大家,你们都回李府去吧!”
“至于该怎么说话,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
那些人互相看了眼,道:“王妃放心,我们绝不牵累到您就是!”
梓萱淡然的喝了口茶,她们回去一五一十的告诉王氏还好些,也是该让她有些忌惮了!
“红袖,按她们个人的劳工,发足一个月的月钱,放出府去吧。”梓萱从袖兜里取出包散碎银子,递给红袖。
这些银子还是上次回门时,从祖母那里拿回的母亲的嫁妆,除去那些田产铺子,银钱也有不少。
打发走这些人,刘婆子精明得很,不再一味哀求,而是道:“王妃,您就饶了我吧,只要您饶了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红袖道:“你不是挺爱出风头的吗?这会倒是知道求王妃了!”
刘婆子老脸一愣,悻悻道:“红袖姑娘莫与我一般见识,老婆子是个糊涂人,不知天高地厚!”
梓萱道:“刘嬷嬷是不是言重了,我什么都没做,平白无故的,你让我饶了你什么?”
刘婆子顿了会,鼻孔一张一张的出着粗气,从地上站起来,眼里透着狠辣的说道:“我还偏不求了!”
“王妃可别忘了,我是良民,不是背着奴籍的奴才,那么多人都回了李府,唯独我没有回去,大夫人肯定会派人来找我的!”
“你敢私自对良民用毒,哪怕你是王妃,也脱不了罪!”刘婆子越说越有自信。
梓萱淡然一笑,“好啊,那就等王氏来接你吧!”
“红袖,你在这好好看着她,免得哪里平白多了些伤口,我们可就说不清了,还有,院里被打翻的瓶瓶罐罐也不许收拾。”梓萱从椅子上站起来,回寝房去。
李府
王氏万万没想到自己安排去王府的人,竟都被赶出来了,先前的谋划功亏一篑,她气极的拍了掌桌子,“真是岂有此理!”
李欣然在一旁说道:“娘,她明显是针对我们!”
“哼!好个贱蹄子,越来越长本事!”王氏冷眼瞧着一干奴婢,阴狠的一笑:“敢扣留脱了奴籍的人,王妃又如何,看谁能保你!”
梓萱正在房内优哉游哉的啃着鸭爪子,翻看着一卷医经。
敲门声响起,她以为是侍女来通知她李家的人到了,但没想到竟是王子献。
梓萱这三日都一直避着见他,这下倒有些过意不去,倒了杯茶给他,勉力笑道:“王爷怎么来了?”
王子献扫了她一眼,道:“不想笑就不笑,何必勉强自己。”
梓萱的脸拉垮下来,“王爷来此,有何要事啊?”
知她性情如此,王子献见怪不怪,道:“王氏和你二伯母在内堂等你出去。”
“二伯母?”梓萱“呵”了声,“她倒是想的周到。”
王氏为了抓住她的错,居然心急到这种地步,居然自己来了王府!
至于二伯母胡氏,记忆中,她仗着自己是嫂嫂,总与母亲过不去,向来与母亲不和。
后来母亲因难产去世时,在灵堂上,二伯母都毫不顾忌的悄悄和其他妇人,说母亲的坏话!
这些年,她的名声之所以能被传的那么坏,这二伯母也没少在背后使劲。
真是可恶!这次王氏找她来,她不觉得被王氏当枪使,反而上巴不连得,上赶着来吧!
“你在想什么?”王子献见她眼底阴郁,定是想起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吧。
梓萱闷闷的呼了口气:“没事,左不过两个妇人而已,我还对付的了,王爷先回去吧!”
王子献顿了下,意味不明的道:“怕本王去了丢你的脸?”
梓萱眉头一蹙,一字一句的说道:“在王爷眼里,我竟是这样的人吗?”
王子献道:“张将军与你说,我派人刺杀你时,你又认为我是什么人呢?”
梓萱没想到他又提起此事,不由语塞,片刻才缓缓道:“我婚前的名声那么差,是个男人都不想娶我这样的妻子,你就是派人来刺杀我,也是理所应当……”
王子献眼里透过些许锋芒,“所以,若我当日没跟你说开,你打算一直揣着这个心结跟我生活,还是另有想法?”
另有想法!
梓萱不由一征,他在疑心自己?
看着他狭长且摄人心魂的丹凤眼,梓萱定定的说道:“可王爷并没有给我那个机会,去胡思乱想不是吗?更何况,我梓萱绝不是苟且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