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涯摇了摇头:“她不是要与天斗,她只是要上天,这是她的仙劫,一旦渡过,她就不再是妖,而是仙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看来我前世还是挺积极奋斗的,竟然想要成仙。”
步涯微笑地看向我:“是啊。也是因此,即便渡劫失败,你还是不甘所有修行的法力功亏一篑,因而妖灵化作碎片,散落九州。”说完,他从布袋里拿出白日里给我看过的藏有其中一块妖灵碎片的吸灵珠:“将这个用了吧,能为你延点寿命。”
我抓着耳朵挣扎道:“虽然是这样没错,可是每次妖灵碎片入体我都会昏睡好久,这次才醒来就又睡,漠泽他们会起疑心的。”
步涯放下吸灵珠对我说:“每次妖灵碎片入体会给你带来庞大的能量冲击,而且碎片也需要时间融合,这是导致你昏睡的原因。如今有我在,一切就都不会有问题了。”
我面露为难地看着吸灵珠,又看了看步涯总觉得还是不安心:“真的没问题?”
步涯肯定地点了点头,可是我对他的话依旧持着五分信任,五分不信,他似乎也觉察到了,握住我的手说:“感受到了吗?”
从手心内似乎涌入了什么源源不断的能量,很舒服,犹如温暖的清泉给人新生,我顺着这股能量渐渐地感受,发现它最后涌入了我的心口。而在此时,我竟然可以轻易地看到我自己体内的心。只是那已经不再是一颗普通的心,表面已经被妖灵碎片覆盖,散发着奇异的光芒。每一次碎片入体都是紫光,我原本以为应该是紫色的,可是这光芒竟然是散发着七彩璀璨,有些耀眼,很是迷人。
步涯放开我,而之前那奇异的感觉也是陡然被抽出一般,我再也看不到自己体内散发着璀璨之光的心脏,但是这一刻我却是真正地相信了步涯,我相信他可以帮助我,我没有九凤那样的心,我只想要活着,仅此而已。
“这样的妖灵碎片,到底有几块?”我问步涯,希望可以
少一些,如果有百来块,我还不得找死我自己啊。还好那个九凤没有给我埋太大的坑,步涯说:“九块。还剩下五块。”
我点了点头,按着步涯的指引放开心神接纳来自步涯的力量,我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只看到桌面上的吸灵珠也是缓缓升起,然后陡然炸碎,而其内的妖灵碎片突然变得巨大,化作一团紫光未作丝毫犹豫地涌进我的身体。
我缓缓地闭上眼,没有以前那种灼热的难受,也没有体力不支导致的昏睡。此刻只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哪有这么多的巧合,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命运,我不能改变只能束手就擒的命运。
这种感觉持续了盏茶时间就消失了,我缓缓地落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然后欣喜若狂:“我真的没有昏睡,步涯,我信你了。今后,你可要为我的生命负责。”
步涯原本看到我的喜悦也是随着高兴起来,但是听完我的后半句瞬间焉了:“你要我怎么负责,以身相许?”
我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想地挺美,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今天表现很好,就给你免一天房费。好啦,我要回去了。”步涯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陡然转变的情绪微张着嘴久久未语,直到我快走出羲和院的时候,他才出来对我说:“阿拂,你说会好好考虑的啊,可真的要好好考虑哦。”
我挥了挥手没有回头,也没有将步涯的玩笑话放在心上,虽然我真的很希望是真的,可是这样的话,我就要面临到底是为了哥哥守身如玉还是退而求其次的两难抉择:嗯,果然是要好好考虑。
方才的盏茶时间我已经想明白了很多。就如我当初接受了自己是半妖一般,我也接受了自己的前世是九凤,而在命运弄人下,她还是改变我今生的命运。
但是那又如何呢?今生我是白拂,并非是九凤。我跟步涯合作仅仅是为了续命,而非是做那魔域霸主或者是成仙。每个人都会有前
世,说不准漠泽的前生就是一头猪,而三娘的前生就是九天玄女呢。所以,我没有必要觉地自己就高人一等,或者多承担些许什么压力。
想通了之后,我觉得一切都是这般奇妙。就在穿过游廊要回房间的时候,突然发现假山水池旁似乎有什么人在说话。这个时候会出现在院子里的也就只有这么几个人,因而我非常好奇地挪了过去。虽然听力是很不错,可是就跟看戏一般,只有声音没看到人,也是一件万分折磨人的事情。
有的时候好奇害死猫,有的时候简直就是好奇带来福利。我看到三娘拿了一个酒瓶子将它埋进了杏花树下,这一次之所以不是梨花树,估计是怕我哪天心血来潮又去挖酒喝了。不过她似乎埋地太认真,根本没发现沈溪在她五丈之外看了她许久。
我心里一惊,难道沈溪也抱着与我一般的想法,想着待酒在地下发酵完毕,就来挖走吧。
待三娘埋好起身离开之时,就这样毫无意外地撞见了一直在身后偷看的沈溪,我恼他做这种事情竟然也不会挑个隐蔽的好去处,这下好了,三娘肯定要换地方了。
月光婉转投下,似是被修剪过一般碎落了满地,三娘蹙着眉看着沈溪突然偏了偏头:“想偷酒?”
沈溪惘然地摇了摇头,三娘怒喝:“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溪更加无辜,挠了挠自己的头又端起剑说:“我原本是练剑的,谁知你就往我视野里撞呢。”我鄙视地看了一眼沈溪,暗骂果然是脸皮厚,跟那些树皮有地一拼。
三娘本就是个急性子,被他这般一说,二话不说就抡起了菜刀,正如她所说,能动手解决的问题何苦要花费口水。
然而这一次沈溪却并不似往常一般满院子乱跑,眼见着三娘的菜刀就要劈砍到他面门,他迅速一个转身绕到了三娘的背后,一只手果断地握住三娘抄着菜刀的左手,三娘眼见要被制住,右手往后一探,却又被沈溪给握住:“三娘,我都说过,
女人火气大容易老。”
三娘使劲往后瞪了一眼,右脚向后一踩沈溪脚背,沈溪吃痛抱着自己的脚连跳了好几步,而三娘也趁着这个机会迅速转身面对着沈溪:“关你何事?”
沈溪抱着脚哀嚎连连,听到三娘问话,一边跳着脚一边答:“当然关我事了,你可是我沈家未来的少奶奶,作为夫君还不得照顾着你点。”
我在游廊上瞪着眼睛久久不能思考,我就昏睡了三天怎地发生这样的大事了,步涯也不告诉我,漠泽也没告诉我,三娘不是漠泽的吗?怎么好端端地配给了沈溪。这月老牵线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沈溪话音一落,三娘就抄着菜刀再次朝他砍去,这一次出手极快,丝毫没有留手,还好沈溪功夫也不赖,不然真的跟那些猪肉一般无异要被剁成泥了。“救命啊,三娘谋杀亲夫了。”
我惊讶地往后退了一步,感觉似乎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伴随着的是一阵**。我下意识地往下看去,发现竟然是一只脚,这一下我是被吓到了,正要张嘴惊叫就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嘴:“我都还没叫,你叫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待漠泽放开我,我憋屈地埋怨他:“你可以不要每次这么闷声不响地出现吗?”漠泽疑惑地朝我看来:“我在你身后很久了,你没有发现吗?”
我嘟哝着:“你这种猫的脚步声,谁能发现啊?”
漠泽神色变换道:“我,是轻功飞来的。”
我:
不想跟漠泽纠结走来飞来的问题,我指着院子里两道跳来窜去的黑影问漠泽:“三娘和沈溪,是怎么一回事?”
漠泽摊了摊手答:“其实我也不知道。”
漠泽回答的时候我还特意留意了一番他的神情,不过似乎除了满脸疑惑之外并没有任何与吃醋相关的表情,有人对着三娘说着这样的话,他竟然可以如斯淡定,那就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对三娘无半分男女之情。
果然,还是五弦这样娇滴
滴的姑娘才博人喜爱。
不过沈溪并没有一味地躲避,瞅准时间再次将三娘缚住,这次留了心眼,再也没有给三娘逃脱的机会:“三娘,我是认真的。”
三娘背对着沈溪破口大骂:“认真你个木头鬼。你个死木头,竟然敢调戏你老娘。”
沈溪依旧紧紧地钳制着三娘:“三娘,昊天已经离开了,带着玉蝶离开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你不该为自己想一想吗?”
三娘突然停了下来,顿了半晌之后说:“别自以为很了解我似的,你根本不懂。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小毛头,木头人,你懂吗?”
沈溪摇了摇头:“我不懂啊,三娘。我只想告诉你,我是真心待你的,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都不能剥夺我对你的喜欢。”
三娘冷笑一声:“所以,你现在是要强迫我答应你?”
沈溪噎住,连忙放开三娘:“不是啊,是你都不肯听我好好说话……啊——”三娘一被放开就菜刀挥舞着冲向沈溪,沈溪再次逃窜,“你看,你真的从来不给人好好说话的机会嘛。”
三娘边追边骂:“死木头,让你知道调戏老娘的下场。”
沈溪求饶:“我说的是真心话,不是调戏啊。”
三娘说:“老娘心里已经有人了,你趁早死心吧。”可想而知,此话一出,木头人沈溪会有多么伤心啊。
我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看来接下来也没什么好看的,就要往自己房间走去,没想到漠泽也是一道了。他看着我问:“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我低垂着头自然是为三娘叹息,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对她毫无男女之情,这是多大的打击啊。这般一想,我抬头问他:“你可知道三娘喜欢的是谁?”
漠泽摸着腮思考半晌:“不是昊天吗?”
我摇了摇头,发现沈溪哪里是死木头,身边这位仁兄才是啊:“怎么可能是啊,就算喜欢,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昊天会变,难道三娘不能变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