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
祝姚心里默默吐槽:“昨儿个还让我再也别来,今日倒毫不避讳了……可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啊。”
可是转念一想,衿玉说的是白雪,又不是她?
饶是如此,心里还是别扭,清了清嗓子道,“多谢,不过我家马车也快到了,就不上去了。”
坐在前面的车夫笑的肚子都痛了。
若是记得不错,这平阳郡主上次想上公子轿子,结果被公子拦下。
这次公子想让郡主上马车,郡主还不干了!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公子也有今天啊……
衿玉张口道,“既然不上车,那有话我便直接问了,方才在走廊你和云安……”
“我上来!”我上还不行吗这姑奶奶,怎么什么话都往外兜?怪不得那么不招人喜欢,老是独来独往的。
坐在马车上,嗅着淡淡的广玉兰香,祝姚撩起眼皮幽怨的看着对面男子。
“衿姑奶奶,这玩意儿是什么意思?”
只见二人中间放着一块木板,只留一个圆月形的孔洞,可以看到对方的脸。
她还以为衿玉洁癖好了邀她上马车,看来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这样干净。”
祝姚:“?”
算了……
“说吧,刚刚你听到了多少?想怎么样?”
说这话的时候,祝姚心里是有几分忐忑的。
毕竟她可是当着云安谢依儿的面发表了“喜欢衿玉”这种狂言。
若是被本尊听到,她岂不是颜面不保?
我拿你当朋友,你居然馋我身子?
越想祝姚脸越烫,连忙低下头佯装喝了口茶水冷静一下。
清了清嗓子,旋即道,“我跟云安的对话,你听到多少?”
说着,小心翼翼撩起眼皮,透过那圆月孔洞,看向对面俊美无邪的男子。
“没听到,”他说。
祝姚悬着的心缓缓放了下来。
“只听到你说喜欢我……”
噗……
祝姚一口茶喷出,呛得连连咳嗽。
衿玉面上毫无波澜,将剩下半句话说完,“偷听并非君子所为,我便走了。”
祝姚心中一个劲儿的低咒。
该听的没听到,不该听的,一听一个准。
“既然什么都没听到……那你叫我上车是为什么?”
衿玉道,“师尊要见你。”
“国师?”祝姚瞪圆了双眼,“国师为何找我?”
“此事我也不知,等到了,你自然就知晓了。”
想起上次无梦别有深意的话,祝姚喉头就有些干涩。
此次与无梦单独见面,可要万分小心。
“你不必紧张,师尊虽不着调,但人很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祝姚语气散漫道,“那可不一定,我现在变得这么好看,万一你师尊对我见色起意了可怎么办?”
啪!
对面茶盏重重顿在桌上,把祝姚吓了一跳。
“别、别生气啊,我就是开个玩笑……”
“既是如此,我与你同行。”
祝姚眼皮一跳,“你说什么?”
衿玉抬眼朝她看来,“若是你害怕,我与你同行。”
“没、没事……”
祝姚一颗心跳乱开来,一手做扇,扇了扇发烫的脸颊,端起面前茶杯又抿了一口。
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等到这尴尬的气氛过去些许,祝姚一手撑着下巴透过孔洞看衿玉安静如玉的面庞。
“你养的那只猫……现在怎么样了?”
衿玉拿着书的手一顿,撩起眼皮朝她看来。
祝姚有些心虚的别过眼,“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你许久没有问我有关于猫的问题了。”
衿玉将书合上,紧接着端了一杯凉茶润了润唇。
“她现在,应该挺好。”
“应该?”祝姚抓住了这个字眼,眉梢一挑。
“嗯,我把她赶走了。”
祝姚心脏蓦地一紧,试探性的追问道,“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赶走她吗?不喜欢?”
“不是……”衿玉又喝了一口茶,像是以茶代酒,消解忧愁般,“跟着我太危险了,在外面可能会活的更久些。”
祝姚两眼一眨,“就这点原因?”
衿玉看向她,“嗯?”
这问题难道不严重?
“在你身边有危险?你可知流浪猫孤猫一只在外又有多危险?为了食物都要一番厮杀,我倒觉得她在你跟前才是最安全的。”
她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衿玉那天夜里奋不顾身将她拥入怀中的场景。
“更何况,你会保护好她的,不是吗?”
她这么一说,衿玉有些犹豫了。
“可是……我说完那句话之后,白雪就跑了,还会回来吗?”
“会的,你放心吧。”祝姚眼底一闪而过一丝狡黠,素手撑着下巴,嘴角缓缓上翘。
她还要解咒呢,怎么可能不回来?
终于解决了这个问题,祝姚心里那点疙瘩一扫而空。
恰巧马车吱悠吱悠停了下来,外面车夫道,“公子,到了。”
祝姚撩开车帘踩着马凳下了车,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一回头,看衿玉一撩白袍也走了下来。
“随我来。”
汪汪汪……
祝姚还没回话,只见一条大黄狗叫嚣着迎面冲来,趁衿玉不注意,上前拽住他的衣摆就是一阵撕咬拉拽。
车夫大惊失色,连忙从一旁抽了马鞭就要打狗,却被衿玉一手制止。
适时,一把长剑抛来,衿玉掌心包了雪帕顺势接住,抽出长剑将袍角割裂,大黄狗冷不防坐了个屁股蹲,嘴里咬着他的袍角布料摇头晃脑的撕咬。
让你再欺负小猫咪,让你再欺负小猫咪!
祝姚听到这声音,没忍住笑出了声。
见衿玉抬眼朝她望来,连忙正经。
“咳嗯……走吧,国师该等急了。”
二人一前一后迈入府门,衿玉在前带路。
等到了门口,竟然也没有离去,抬手叩了门,等无梦应声,便推门回头看祝姚。
“进来吧。”
祝姚怔在原地看着他,他道,“我不走。”
祝姚耳尖红了红,抬脚上前,先迈入门,衿玉紧跟在后。
房间内,无梦一身松散白袍,坐在太师椅上对着镜子梳理一头缎发。
“祝姚见过国师。”
衿玉与她并肩而立,颔首一低头,“师尊。”
“来了?”国师放下铜镜,睨了一眼祝姚,看向衿玉道,“玉儿,你先下去吧,我与祝姑娘单独有话要说。”
衿玉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脊背挺得笔直。
无梦一手握拳撑着太阳穴,斜倚着身子,眉眼之间满是风情。
“怎么还不走?”
“郡主与师尊独处,恐会遇到危险,她受我邀约而来,我要负责她的安危。”
“有趣,”无梦笑了一声,视线在祝姚面上打转,“知道吗?他昏迷之后我说的话都听,这一次,可是头一回违背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