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晚躲开了他持续落下的吻,清了清嗓子:“咳,虽然这么问有些冒昧,但…你知道你大哥想杀你吗?”
权庭恺动作一滞。
祁晚抿了抿唇,看了过去。
权庭恺的眸暗沉,半晌,又毫无情绪收敛而下,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回答的声音格外平静:“知道。”
祁晚吃惊:“你……知道?”
“嗯。”
“你是早知道,早有准备了?”
“刚知道。”
祁晚:“……”
她环过他的脖子,“是我说了你才知道?”
“不是。”权庭恺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嗓音温润:“在你第一次告诉我,我们公司出了内鬼的之后。”
既然说到这份上了,祁晚一咬下唇,也不打算再隐瞒:“权庭恺,曲蔓之前有和我提过你大哥想杀一个人,描述的情形和我们那天晚上遇到黑衣人一样。”
没想到,权庭恺的亲大哥,竟然是一早就有了预谋。
先是内鬼,出卖权氏与权庭恺,再到后来,因她的变数而对权庭恺起了杀心。
权庭恺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忽然弯身,以一种疲惫的姿态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里。
祁晚不明所以,却还是由着他依偎,仅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她能感受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祁晚。”权庭恺唤她的声音有些讳莫如深的哑。
祁晚“嗯”了一声。
“其实我小时候和他的关系最好。”
这里的他,应该说的就是他大哥了。
“我们家四个小孩,他,二姐,三哥,和我。其中,因为我年幼,他在几人里,最照顾我。”权庭恺又低声道。
祁晚静静聆听,不吭声。
“我们家世代占据Z国商场顶端,经济命脉强大,各行各业都有我们的精英人士。
我二姐,是海外有名的脑科医生,不过她是女孩,家里人也不要求她进入公司,三哥对经商不感兴趣,为了逃离家里人的安排,高考之后就去了国外,现也在那边的实验室研究生物,两人鲜少回家。”
权庭恺顿了顿,祁晚听到了他压抑的叹气声。
“他其实从小就酷爱经商,他跟父亲待在公司的时间也长,性格沉稳,不论是为人处世,还是交·际能力,都很强。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最终会继承权家家业,我也是,可爷爷却否定了他,还在我十五岁那年,将家业部分交给了我。”
祁晚不解,“为什么”脱口而出。
“忘了吗?”权庭恺碎发蹭在她肩上,有点痒,“权家世代继承人都有一个特点,心狠手辣。”
“我十三岁那年,处理掉了一个与国外公司联合起来秘密盗走我们船只货物的叛徒。”
处理…掉了?
祁晚动了动艰涩的唇。
能感受到她身子发颤,权庭恺眼里一瞬闪过失措,别过脸,极其温柔又小心地亲了亲她的颈侧,气息滚烫:“他没死。”
“只不过下半辈子都只能躺着生活了。”
话音刚落,他突然扬起头,大掌托着女孩的腰,两人贴在一块,轻声:“怕吗?”
“祁晚,知道我是如此暴戾狠绝的人,有没有为之前靠近我而感到后悔?”
他想看着她眼睛,看看她会不会立即想逃离他,不过就算如此,也迟了,既然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他就不会放手。
可,女孩的眼睛至始自终明亮,眼珠子漆黑,泛起的光却清澈。
她抱住他劲瘦的腰,声音柔软到极致:“不怕。”
权庭恺一愣。
“人既然选择了不断往权力的高处爬,就不可能一路平凡,有取舍,要做到果决,能站在Z国权力顶端的位置上,一定是困难重重,更好比,这条路是‘踏着别人鲜血’来的。”
祁晚安逸地靠在他的胸膛上,闭了闭眼,又笑道:“当然,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考量,权家家主,除了心狠手辣,总得脑瓜子精明吧?”
权庭恺的经商能力,可是连外界都纷纷称赞为商业奇才,权老爷子不可能只因为他一个举动而让他继承家业。
权庭恺听了她的话,眉宇间的拧起的疙瘩总算是舒展了,搂着她腰的手紧了几分。
夏季的深夜,蝉鸣伴着炎热歌唱,天边如墨的帷幕月明星稀,两道相拥的身影,也在其中渐渐缠绵升温。
【第三单任务完成度:97%】
——
后来的后来,权庭恺又和她说很多。
他对经商谈不上喜欢,但他从小聪明,对这一方面也自然熟,处理有关商业方面的事务不在话下。
手段果决,分得清轻重,心思缜密,会算计,业余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各行各业都了解清晰,对商场如战场有很强的概念。
权家世代没有出过这样的人才。
权老爷子很看重他,虽然明不说,但从小就把他当成继承人来培养。
权庭恺不想与他大哥争抢,也曾一度与权老爷子表明自己的态度,可他总是以自己的性命相逼,权庭恺也无可奈何。
在此之后,他大哥和他的关系开始变僵,而南亭珠港郊外建设地的竞标祁晚说错了一点,这块地皮不止是为了他的母亲,还是为了他大哥。
承载多年的回忆,他大哥却为了出卖他,为了让他坐不稳权氏集团总裁的位置,要把地皮拱手相让。
查到他头上时,权庭恺还是震惊的,又过后,在山上遭遇袭击,印证了对方是真的想杀他的事实。
祁晚本来是想陪在他身边听他讲完话再回次卧睡觉,可没想到这“陪”,竟然还有陪睡这一遭。
于是,祁晚就纯陪权庭恺睡了一觉。
权庭恺一觉醒来是红光满面了,可她却憔悴得不行。
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睡不好是一回事,最根本原因还是她心跳频频紊乱而导致烦躁不适。
距离极限有多近,难受程度就有多重,该死的怪病!
祁晚无精打采,最后还是因身体不适提早下班了。
她今天没有穿职业装,简单的牛仔裤和白T恤,披散的头发因她动手挠而异常凌乱。
浑浑噩噩搭乘电梯到负一楼,在空旷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里,找到了自个那辆如烈阳般火红的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