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上下蛇鼠一窝,所作所为令人恶心至极!”
青杏去马场归还小册子,亲眼目睹战马被杀,战马在被杀之前,发出一声声悲鸣,青杏既悲痛又心寒,想不到回到客栈,还有更加震惊的消息等着她。
“小姐,按照您的吩咐,奴婢回程特地路过城外破庙,刚好碰见官差来找孙家村的人。”
入口的杏脯突然没了滋味,青杏唉声叹气道。
“怎么,沈知府想要对孙家村人不利?”
孙家村百十来口人,若沈知府想要捂嘴以绝后患,就得把所有人处死,杀人灭口,一个不留。
自从流离失所,孙家村人大部分住在破庙,有一把力气的汉子,选择在周边的城池做工,沈知府想要把人全数灭口,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官差给好处以此来收买孙家村人。”
青杏打听了消息,沈知府派人安抚,说了不少好话,派人替自己给村人道歉,表明之前是他不了解实情,如今查明后,沈知府作为梧州城的父母官,深感痛心,必定严惩小舅子,并且愿意用田地和房屋来弥补村人。
村人本就连个住处都没有,如今沈知府愿意后退一步,他们很快答应了。
民不与官斗,不答应有什么办法,若是带头闹事,衙门的官差直接把人关起来,村人根本找不到地方说理。
事情过去那么久,沈知府突然愿意和解,村人没别的选择。
“从北地撤离的十万将士已经启程,距离梧州只有几十里地,最迟明日到达。”
沈知府以为齐衡跟着队伍快到梧州,定然心虚。关键的节骨眼,不能让孙家村人闹出岔子,必须以安抚为先。
至于等大军离开梧州,沈知府能否兑现对孙家村人的承诺,那就难说了。
听闻大队人马即将到梧州,林月纱神色微松,犹如吃一颗定心丸,不然单凭他们几人,总有那么点孤军奋战的意思。
“小姐,主上被抓走,您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等了片刻,七儿发觉自家小姐丝毫没有要去告官评理的架势,只得提点道。
“什么表示?”
林月纱回头看向七儿,不解地道,“我该有表示吗?”
齐衡不愿意,就凭沈家那几个乌合之众,能把人抓走吗?既然齐衡自愿被擒,说不得还有别的安排。
“小姐,思维正常的女子,夫君被女流氓抓走,总要闹上一闹。”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不过主上被抓走,小姐没一点表示,连做戏都不肯,以主上的小心眼,说不定又要记在心里。
作为林月纱的丫鬟,七儿只得劝说自家小姐做做样子,这般才符合逻辑。
“那好吧。”
林月纱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刚出客栈,碰见了从牢狱中被放出来的温良。
“我家公子特地为道歉而来。”
温良身后,小五眨眨眼,示意具体细节他家公子不得而知。
读书人性子耿直,若是温良知情反而坏事。
“嫂子,齐大哥在不在?”
温良见林月纱要出门,也不好在门口阻拦,他特地买了好酒好菜,想与齐衡喝两杯。
“怕是不太方便。”
林月纱摆摆手,怅然地道,“你来晚一步,我夫君他不在客栈。”
“那齐大哥去哪了?小弟今日城门关闭之前,得离开梧州。”
温良有些着急,下次相遇,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他缺少一个致谢的契机。
“夫君他……被沈家的人抓了。”
林月纱用帕子擦擦眼角,好不容易挤出两滴眼泪。
酒楼里的账房,伙计,周边摊位上的小贩,亲眼所见齐衡被沈纤纤的人带走,就算林月纱隐瞒不说,温良还是可以打听出来。
“被沈小姐抓走了?”
温良面色一变,他吃牢饭的时候,隔着铁栏杆,旁边的兄弟就被沈纤纤染指过的,那人跑到衙门告官,被扔到大牢里,如今人受不了打击,疯疯癫癫。
沈知府一介父母官,竟然纵容其妹强抢民男,太过分了!
“不行,我要去找沈家人要个说法!”
温良很是恼怒,他豁出去了。齐大哥对他有恩,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若他袖手旁观,他岂不是成了白眼狼?
“嫂子,小弟与你同去!”
温良立刻快走两步,紧跟在林月纱身后。
“公子,要小的说,您还是留在客栈等候。”
小五中肯地提出意见,这夫妻俩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是大人物,决计不会吃亏,反观自家公子,去了也是添乱的。
“小五,平日你家公子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吗?”
温良怒气冲冲,他做人行得正坐得端,无愧于心,更加对得起读书人高洁的身份!
“可是您又不懂武,沈家人不讲道理,您能有什么办法呢?”
小五记得脑门见汗,劝说道。
“去了先讲道理,若是说不通,那……”
温良憋红了脸,他好像真的没办法。
不过,就算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他也必须出面,对于恩人,他得有救人的态度。
“齐大哥已经成亲,如何能被沈纤纤染指,实在不行……我愿意替换齐大哥!”
温良咬牙跺脚,说出一番豪言壮语。
林月纱用怪异的眼神看温良,总之她是没见过这般舍己为人之人。
根据伙计提供的地点,林月纱带着青杏七儿找上门,身后不远处,还有甩不掉的温良和小厮小五。
一行人并排而站,很快被沈家的家丁发觉。
“让沈纤纤把齐大哥交出来!”
面对沈家的壮汉,温良哆嗦一下,仍旧壮胆挡在林月纱面前。
“你谁啊?”
沈家家丁相互对视,哪里来的神经病!
他家小姐看上的男子,只要进了这个门,除非玩腻了,否则绝不会被送出来。
“在下温良是也。”
温良鄙视地看了一眼家丁道,“你可能没听过本公子,但是本公子的爹是盖县县令。”
县令公子来了,对方好歹卖个面子。
温良表明自己的出身,以为会被优待,谁料沈家几个家丁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