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将大太太踩在地下

  第97章将大太太踩在地下

  那个名唤翠容的丫头,他还记得,当年也不过十五六的模样,生的花儿一般,虽然长的与贺怜语不像,那那纯真的性子,却是极其相似的,每每见她在跟前娇笑羞语,他都好像见到了贺怜语,所以,才有了将她收房的决定。

  只是,当自己这样对大太太提的时候,大太太却告诉她,翠容在老家早已定过亲的,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她正考虑要不要开了恩,直接放人回乡成亲,连赎身的银子也不要了呢。

  就这样,即便心里有些不舍,陈元也没有勉强,就像当年对贺怜语一样,不但如此,他还叮嘱大太太,让多给些银子首饰衣服什么的,就当是陈家的陪嫁了。

  大太太当时满口应下。

  想不到,最后竟是如此结局?

  陈元此刻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贺怜语死了,与她最像的四姨娘也死了,甚至于翠容,竟然也......

  “贱妇!”陈元脸色铁青的吓人,他一脚狠狠的踢开大太太。

  “啊——”大太太不防,整个人瘫倒在地,正哭叫时,陈元又狠狠一脚踩在她的心口,目光凛冽似剑芒,“贱妇,你竟如此狠毒?你竟——如此——狠毒?”咬牙切齿的同时,陈元的脚狠狠的在她心口碾压了下去,直痛的大太太杀猪般的哀嚎着。

  “啊,老爷,冤枉,冤枉啊——”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喊冤枉?难道岚儿的亲笔血书还能有假?”陈元收回脚,一弯身,一把揪住大太太的衣领,就将她提了起来。

  “不,不可能。”大太太此时还想狡辩,“我真的没有杀她,许是她......她恨我,连死都不想放过我。老爷,她是恨我没给她平妻的位置,所以,死了也不放过我呀。”

  “哼,你还真能狡辩。”陈元狠狠的将她摔下,眼神有冷变为深深的嫌恶,“许宛,曾今,我念你端庄贤淑,即便不爱,也尊你敬你,更将陈家一切交予你来打理,甚至......许多事,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不到你?你竟得寸进尺,竟然......做此伤天害理之事?岚儿也就罢了,可翠容她不过还是过孩子......”

  “老爷——翠容,我当年就放她走了,至于她出府后遇到了什么事,妾身真的一无所知啊,”大太太神色激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道,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又指向徐嬷嬷,“说不定,说不定就是这贱婢与人合伙,要陷害妾身呀,老爷,你千万不能被蒙蔽了呀。”

  “大伯父。”顾清兮突然道,“翠容没死。”

  “什么?”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而大太太则目光阴毒的盯向了周嬷嬷,因徐嬷嬷与翠容关系甚好,所以,此事,她交给了周嬷嬷去办。

  周嬷嬷见大太太望来,顿时一脸委屈,“夫人,我——”当年,她是按照夫人的意思办的,找了一些流落的盲流,还许了银子的,而那些人也说人死了,只是怕忌讳,她没亲自验看罢了。

  “她人在何处?”陈元惊问。

  顾清兮淡淡一笑,“就在寺中。”

  ......

  欣荣没死?就在寺中?

  闻言,底下香客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议论的十分热烈。

  陈元震惊的看着顾清兮,“什么?就在寺中?”

  “嗯。”顾清兮点头,目光朝香客中望去,带着几分怜惜的落在其中一位身穿素朴灰衫的妇人身上,只见她头戴一顶宽边黑帽,帽檐压的很低,几乎将整张脸都遮了起来。

  “耶?”众人循着顾清兮的视线,也看向这妇人。

  难道是她吗?

  不少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似乎从现在才注意到身旁一直还坐着这么一个人。

  也的确,一帮人一开始就被那么刺激的画面吸引,再来陈家的激烈宅斗,还有贺廉西亲自坐镇审案,谁还有那个心思关注身边一个木头似的妇人。

  大太太面露惊骇,双眸甚至有些惊惧的看着那妇人,虽然时隔多年,虽然看不到那妇人的脸,可依稀能从气质上辨出,她就是欣荣,当年那个一笑起来如花灿烂的姑娘,让她一见就会想到贺怜语,一见就想撕碎了那种笑的感觉。

  “欣荣?”陈元唇瓣颤动,低低唤了一声,目光深深的望着她。

  低低的抽泣,宛若蚊蝇一般在大厅内四散开,任谁听了都能感觉到那哭声中弥漫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悲伤与凄苦。

  “欣荣。”听着哭声,陈元便更加肯定了,脚步不由上前,但只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停下,只怔怔的伸手,不知所措的模样,毕竟是因为他,欣荣才会受到如此磨难,况且,事过多年,他突然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顾清兮看了陈元一眼,眼底一闪而逝的冷笑,这个时候装模作样的悲悯有何用?

  别人或许不知,但顾清兮却知道,这陈元不过一道貌岸然之流,不然,大太太在府中,做尽伤天害理之事,连个下人都知晓几分,他这么一个家长会蒙在鼓里??

  四姨娘中毒身亡,对外谎称暴病而亡,可是,这陈元是太医,难道连中毒和暴病还分不清吗?

  可见他不是不知道实情,而就像陈韵姚说的,他知道,并且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他还是容忍了大太太。

  既然知道大太太秉性,那么,对欣荣一事,他到底是疏忽,还是再一次的纵容呢?就不得而知了。

  但至少,在顾清兮看来,既然不能给一个可怜卑微的女人以未来,那么就不该许她不可得的诺言与憧憬。

  “欣荣姐姐。”顾清兮缓缓走到灰衣妇人跟前,小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拍了两下,安慰道,“欣荣姐姐莫再伤心了,如今五殿下就在堂上,他嫉恶如仇,办事是最公道的,姐姐有什么冤屈,大可以说出来。”

  一顶高帽就这么扣了下来,贺廉西闻言,不觉嘴角上翘,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暗光,但好似专为配合顾清兮似的,他竟然也开口道,“是啊,欣荣姑娘,本王在此,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女子的哭声似乎大了些,连带着身体都剧烈颤抖起来。

  “欣荣姐姐,别怕。”顾清兮半蹲在她身前,握紧她枯瘦的双手,出语安慰着,声音虽轻既柔,却有一种力量隐在其中。

  那妇人似乎感觉到了,头微微的抬了起,然而,宽大的帽子底下,人们费尽心机的却只能看到一张苍白的瘦削的下巴。

  顾清兮掏出一张干净帕子,递到她手上。

  “嗯,多谢妹妹,我好多了。”那妇人用帕子拭了泪,哽咽了几声,又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后,方觉好多了,然后,竟没让顾清兮扶,而是自己起身离了椅子,缓缓朝大厅中央走去,她身材干瘦,还有些佝偻着背,但每走一步,都那么的坚定。

  顾清兮目光沉沉,在场之中,或许只有她最能了解这个女人的凄苦与悲痛了。

  “民妇欣荣,见过五殿下。”欣荣走到殿中央,在众目睽睽之下,朝贺廉西跪拜行礼,随后,缓缓道,“民妇有冤,民妇要状告陈家大夫人许宛,民妇求五殿下做主。”

  “本王说过,你有何冤屈,尽管道来,只要属实,本王定给你主持公道。”贺廉西道。

  大太太听言,却是心头一颤,本能的也跪道,“殿下,此妇人不知是顾清兮从哪里找来的,她们根本就是一伙的,是想置本夫人于死地呀,殿下,您千万别信她的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香客可都是你的心腹周嬷嬷故意引过来的。”顾清兮冷笑道。

  “你?”大太太双眸充血,像头被困的兽一般,死死的盯着顾清兮,咬牙恨道,“顾姑娘,本夫人与你究竟有何冤仇,让你如此的费尽心机的跟我作对,甚至,还找了人来扮欣荣?”

  “大太太。”太太话一落,欣荣猛然扭头,一把掀掉了自己的帽子,将自己的脸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众人惊愕之余,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由额头到两颊各有一条疤痕,经过太多岁月的洗刷,现在呈着灰白的颜色,远远望去,就向爬了两条蚯蚓在脸上。

  一头青丝,也早已被岁月打磨成了灰白的颜色,似几十岁的老妪。

  但知情人都知道,欣荣今年不过二十多岁而已。

  “大太太,不认得欣荣了?”欣荣冷笑,这还是这些年,第一次敢当着人的面揭开面纱。

  大太太心抖个不停,“不,不,你不是欣荣,本夫人不认得你,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