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我没有害她

  第280章我没有害她

  何知夏哎呦一声哀嚎,也就与陈韵惠在屋子里拽衣裳扯头发的厮打起来。

  “住手。”陈奕飞红着眼睛,朝两人怒喝一声,随即,便吩咐跟来的小厮,“将这两个,全部给我绑起来。”

  陈韵惠一愣,何知夏也呆了一下,即刻又哭喊起来,“大表哥,你干什么?我没害姨妈,你干嘛要绑我,啊,不要......”

  一个小厮直接塞了块抹布放进何知夏嘴里。

  随后,陈韵惠与何知夏两个人都被绑了起来。

  “大少爷,惠儿是冤枉的,她不可能会害太太啊,不会的。”三姨娘忙拽着陈奕飞哭诉着。

  陈奕飞甩开她,“她若真的冤枉,便不会有事。”

  三姨娘被他凶狠的眼神吓住,心底也打起了鼓,她本不信自己女儿会干这样的事,但是,这几天来,陈韵惠实在反常,常常暗地里虐待陈韵姚与大太太,不要说这院里的下人们,就连她都撞见过好几次。

  开始,只当她是泄愤而已,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谁知,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来。

  呜呜,倘若被查出来真是陈韵惠做的,那她还会有活路吗?

  三姨娘想着,身子顿时一软,整个人瘫软在地。

  而此刻,都忙着大太太暴死的事情,谁也顾不上她。

  陈元回来的时候,恰巧赶上官府的人也来了。

  几个衙差将大太太的尸首给抬了走,又将何知夏与陈韵惠一起带了走。

  没想到,才出去没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陈奕飞一时之间很难接受。

  即便大太太这个娘亲让他失望透顶,但是,他也从没想过让她死的如此凄凉如此毫无尊严。

  就在他还未想明白,大太太究竟被谁害死的时候,这府里又闹出人命了。

  顾若环死了。

  是跟她关在一起的两个婆子发现的,据说身子都臭了,再加上这几日下雨,那猪舍里一片汪洋,那发臭的身子又泡在了水里,肿胀的不行,她俩个这才忍受不了了,撬了门锁,找了人来。

  陈奕飞并没心思处理顾若环的事,只命人拉出去埋了。

  而负责办此事的两个小厮,因嫌弃顾若环那尸体上散发的恶臭味儿,只用床席子将她裹住,拖到了郊外,直接就扔到了一处坟堆边,便再也没管了。

  一时间,两条人命,让整个陈府陷入一片阴霾鬼气之中。

  满府的人都在悄悄的议论此事。

  有说大太太是被四姨娘追魂,当年四姨娘便是七窍流血而亡的,而今,大太太死的时候,似乎也七窍流血,与四姨娘很像,怕是四姨娘冤魂要了她的命。

  也有说大太太生前刻薄歹毒,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这才被人暗杀。

  也有人直接就说是二小姐陈韵惠下的毒手,还说从她房里搜到了匕首毒药什么的。

  可是,这些都是猜测,具体的还有待官府最后定案。

  ......

  顾清兮却是一如往常的做着自己的事,边上的人议论此事,她也只当没听见一般。

  本来,杀大太太就在她计划之中。

  只是,唯一意外的就是顾若环。

  她想不到顾若环就这么死了。

  前世,顾若环先是被她所救,后勾引陈奕飞,成了他的妾室,而后,更是毒杀了自己与女儿。

  看似一切都做的很好,很圆满。

  但这一世,顾清兮闲来便想过前世之事。

  在她认为,顾若环很快便会步自己后尘。

  那雪月公主是谁?连她顾清兮一个毁容的女人和一个智障的连话也不会说的孩子都容不下,还会容的下顾若环这样一个八面玲珑占尽陈奕飞恩宠的女人吗?

  哼,只怕,自己一死,那雪月公主一进陈家的门,第二个要摆布的便是她顾若环。

  所以,她敢肯定,顾若环未来的下场一定不会比自己好。

  只是,这一世,顾若环的下场来的太快,她甚至还未得到过陈奕飞的宠爱,还未与雪月公主正面交锋,便已经惨死在了两个糟婆子的手上。

  这,算不算报应?!

  ......

  衙门里很快便断了大太太的案子,大太太系他杀,脖子与脸颊皆有刀伤,但伤口不大,不至于要命,最终要了她性命的是砒霜剧毒。

  大太太是中毒而亡,而这下毒之人,最有可能就是她身边之人。

  所以,这目标一下子就定在了陈韵惠身上。

  她有作案嫌疑与作案动机,她每天都会趁人不备偷溜到大太太房里,强行喂药,她能在药里下巴豆,谁知道会不会就下毒药呢?至于作案动机,哼,自从璞己寺一辱之后,陈韵惠就将大太太恨到了骨子里,这是陈家上下都知道的事。

  再加上,有何知夏等人的证词,证明那天早上,是她第一个从大太太屋里出来,很有贼喊捉贼的嫌疑。

  更有,衙差在她床底下,搜到了匕首、毒针、倒钩刺等危险器具,还有砒霜、巴豆、草乌头等毒药。

  因此,人证物证俱全,矛头一致指向了陈韵惠。

  大堂之上,陈韵惠直呼冤枉,然而,何知夏提出将陈韵姚抬了来,命太医为其诊治,说她身上只怕也有毒,她就不止一次看到过陈韵惠用针扎陈韵姚。

  果不其然,大夫很快就为陈韵姚诊断出,她身中草乌头的毒,这才导致神志不清、二便失禁,不能有常人所为,重者将会脉微欲绝,直至死亡。

  又一活生生的例子在跟前,两案并发,陈韵惠不死也得脱层皮,即便她再怎么大呼冤枉,娇弱女子也架不住一个刑具,最终,陈韵惠心有不甘,又怕酷刑,一口气没咽下,便当堂一头碰死在了柱子上。

  这是谁都没料到的事,陈奕飞心里亦十分难过,母亲的死,大妹妹的疯,而今罪魁指向二妹妹......

  他从来都知道,宅门里明争暗斗有的是,可是,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家也这样。

  都是至亲的骨肉,到头来,谁都不得善终,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不懂,亦再没那个心思去懂了。

  这一个案子,最终抬回去了两具尸体,一具大太太的,因天热,已经有些气味了,一具陈韵惠的。

  “大表哥。”看着陈奕飞颓然的走在人群之后,何知夏心里突然也难过的紧,她几步跟了过来,在他身侧低低的喊了一声。

  陈奕飞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亦像是没听到她话一般,刚才大堂之上,她那般咄咄逼人将所有矛头全部指向陈韵惠,那样不依不饶恨不能将人踩死的态度,让他生厌。

  其实,在他心里,他并不认为凶手是陈韵惠,至于他们分析的作案嫌疑与动机,那根本就是欲加之罪。

  如果,陈韵惠真要杀母亲,那么,自璞己寺一回来,有的是机会,为何等到现在?就算现在与大太太住在一处,行事方便,她也不至于三天两头的去闹,结果还将自己搭了进去。

  只是,唯一让他不解的是,陈韵惠那里竟真的搜到了砒霜,她一个闺阁小姐是从哪里弄来的这毒药?

  这些按理说都要严查的,但是,还没等他理出头绪,那陈韵惠就被何知夏的咄咄逼人以及大堂之上摆出的刑具给吓的碰柱而亡了。

  他这才心灰了,心冷了。

  若继续追查下去,陈家又不知要有什么人遭殃了。

  更可能,他心底藏着一个可怕的想法,那个想法直指——顾清兮。

  他一遍遍的想将它压下去,可是,顾清兮三个字却不断的出现在他的脑海,让他头痛不已。

  “大表哥,你别难过了,谁都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好在,凶手已经伏法,姨妈也可以安息了。”何知夏一旁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见他神情冷峻,不发一言,何知夏又垂下头,愧疚道,“我知道,是我没有照顾好姨妈,倘若那晚我能陪在她身边,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可是,我是真没想到啊,那二妹妹下手竟然这样的狠,如今,她自己碰柱子死了,也是活该,罪有应得。只是,可怜姨妈她......”

  “够了。”陈奕飞再也听不下去了,侧过脸冷冷的喝止着她。

  何知夏吓的一窒,就见他已经转身朝前走去。

  他,是再也不会对她有好脸色了,再也不会给她一句好话了。

  她不过是想安慰他,他就这么着......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何知夏心酸如麻!

  当日,陈府便为大太太与陈韵惠处理了丧事。

  只是,这一次的丧事因没个人主持,丧事办的唯有两个词来形容:凌乱、寒酸。

  与上半年老太太与二姨娘那次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即便再乱再差,但到底还是发丧了。

  发丧那天,顾清兮一身素白的衣服,也出现了。

  “你来做什么?”何知夏眼尖的看到了她,自人群中走过来,目光凶狠的瞪着顾清兮,冷冷道,“你不是一直巴不得姨妈死吗?现在她不在了,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