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阴测测地勾了嘴角,夜枫弑伸手轻轻挑起颜玖耳侧的长发,入手是柔软顺滑到不可思议的触感。
这几日,他经常看到这丫头身披一件老旧的蓝色棉斗篷,独自一人坐在门边,长发肆意垂落,凌乱又富于光泽地倾洒在木板上。
风雪飘摇过门口的红枫,掩映着远处层峦叠嶂犹如水墨画的峰岭,她就这样静静瞧着,身边烹煮着一壶掺杂着草药味的茶水。
时间,冷暖,悲喜欢忧在她面前似乎都是虚妄。
在她身边,他这颗久经杀伐,冷酷残忍的心也能得到莫名的沉静和温暖。
他不否认欣赏这个女人,但他并不喜欢有能影响他心绪的人存在,所以,他缓缓松开了手,在颜玖耳边轻蔑又冷酷地嘲弄:
“你的身份,你的容貌,还不配和我产生误会。”
“……我想,也是。”
又过了一个月,夜枫弑仍在木屋中修养,只不过这小地方不再和过去一样寂静,反而三不五时就会被几个身着华服,或是一身干练黑衣的人拜访。
每每有人过来,颜玖都会默不作声地出门,直到“客人”离开才拖着一身冰寒回去。
来找颜玖的人也不少,当然也不只是病人……
“哎呀!颜姑娘,又是我啊!”
穿着一身红短袄,绿棉裤,手上甩着亮片手绢的老媒婆便是除病人外来的最多的客人。
颜玖对她依然客气有礼,每每都会给她拿凳子端茶水,偶尔还会给她开个强身健体的药方。
所以尽管老媒婆总在她这里碰壁,回头还是会到处夸她好,夸她能干又懂事儿。
“嬷嬷坐吧。”
给媒婆端上一碟自己晒的柿子饼,看她吃的爽快,嘴上都是白色的糖霜,颜玖神情平静,始终没有问下文。
老媒婆一连吃了三个柿子饼才尽兴,随即瞧了瞧正在炒冬茶的颜玖,又看了看床上的“山包”,不由扇着手绢抱怨:
“小仙姑,这男人身体还没好啊?你再不把人送去外面该传闲话了!”
“没事,我不在意。”
“哎呀!可是那些想娶你的公子们在意啊!他们担心小仙姑你被人轻薄啊!”
“不会的。”
颜玖依旧是情绪淡淡,无波无澜,倒是床上的山包不满地动了动。
聒噪的老太婆!
“对了,我上次给你介绍的李公子你觉得可以吗?那可是县令家小公子,愿意娶你这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做妾是你的荣幸啊!”
“谢谢李公子抬爱,但我确实无意。嬷嬷替我转告他吧。”
“那赌场家的张公子呢?山脚那个老实憨厚的袁猎户呢?还有林财主家的次子……”
“嬷嬷。”
难得主动打断他人的话,颜玖摇了摇头,远远地看了一眼门外,那枫树枝头不知何时抽出了点点青翠的绿芽儿,她几不可查地叹息一声:
“我很快就要离开了,如何能嫁人定居在此?”
“什么?你要走了?!”
老媒婆的声音差点没把岌岌可危的木屋顶给掀翻,但夜枫弑却没时间嫌她吵闹。
他满脑子都想着这小丫头要走的事情。
她要走?走哪里去?
他还打算回去以后给她送万两银子来,看她是不是仍面无表情,喜乐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