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就打吧。”
修长的手指放在氤氲着热气的汤婆子上，燕修廷抬起头，仍是多年前那副对什么事都不甚在意但又自然流露出自信睥睨的样子。
“现在的大燕又不是不能打。”
这十几年间，燕修廷励精图治一心为国为民，早就把大燕打造成了比先帝在时还要强盛富庶。
像夜国这种地方不到大燕五分之一大，国力更是不如大燕十分之一的小国，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这样可以吗？”
燕萧然沉吟思索：“夜国毕竟离大燕很远，要过去的话得穿过北祁不说，大燕把手伸的那么长，只怕会引起其他国家的忧虑和不满。出师的名头不够正当的话，影响不好。”
“那又如何？他们又不敢说什么，更不要说反抗了。”
燕少羽表示很无所谓，这年头什么不是靠拳头说话的。
如今连大周都比他们低一头了，有什么好怕的？
“嗯。我觉得也是，你们想从北祁过去就过去吧。”
热络地勾搭上燕修廷的肩膀，祁寰大咧咧地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记得带我一起分赃就行。”
“……想都别想。”
“能，能不能不打仗。”
耳边讨论的声音一字一句落在燕清菡的耳朵里，落进她心里。
她当然很感动。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遇到什么，都有这么多人愿意站在她身边，保护她，她怎么能不开心呢？
但她早就下定了决心，便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我的事情没关系，人固有一死，总比让那么多人因我而死来得好。若要牺牲那么多人成全我一个，那我即便活着，也不会开心的。”
“这事已经这么定了。我答应过就不会反悔。”
燕沧月突然决绝地开口，语气里的不容否定让虞青沐都愣了一下。
这人什么时候已经有计划了？
“不过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帮助，这件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
“父亲？”
燕清菡还想在说什么，燕沧月已经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冷风争先恐后地灌入室内，虞青沐轻轻拍了拍燕清菡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你爹他不是那种不顾虑你想法的人，他既然这么说了，就是想到了完全的主意。我们只用等着就好，不会有问题的。”
其他几个男人静静地看着，倒是反应都很小。
他们都很清楚，燕沧月的手段。
他说能解决那就是能解决。
就是不知道他的手段到底是怎么样的了。
“小子有空吗？”
刚出门，燕沧月就把目光落到一旁的红木柱子后面。
他在室内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有人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外面。
“当然，我也很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呵，你可没资格用平语跟我说话。除非你真的想夜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好吧，父亲。”
“……”
气到无语，这个时候，燕沧月突然有些理解这些年为什么虞昌石一直看自己那么不顺眼了。
“你跟我过来吧。”
“是，父……”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