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是,他全盘看穿了我的计划,但最后还是会咬钩,起因是他想看看,到底是谁搞出了这个局。
当然,他也有可能压根就不打算出现。
不过无所谓了,在这个世界上,本来也没有多少事可以保证百分之百成功。
深夜,冲天阁第36层。
我和老周一人一张匿身符,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之前观摩好的一片胡同里。
之前我仔细观察过,住在这片胡同里的人,都不是修行者,所有居民中,实力最强的一人是钻石-1,如果在布置戏场的过程中,这人突然冲出来,怕是免不了要有一场战斗了,不过,我和老周联手的话,对付一个钻石-1,应该没有太大的悬念。
来到先前选中的街巷,巷子中一片寂静,所有屋舍全都灭了灯,偶尔能听到从一座座院落中传出的鼾声。
住在冲天阁中的人,作息时间似乎都非常规律,基本上见不到一个熬夜的人。
老周在街巷里望风,我则翻入一座座院落,将事先准备好的眠符贴在居民们头上。
为防出现意外,我通常是一手眠符,一手隔音符,一旦进入战斗,马上反手贴出一张隔音符,先隔绝屋里的声音再说。
头一次干这种事,说实话,我还是有点紧张的,但好在哥们也算是在生死线上走了好几遭的人了,心理素质还是过硬的,很快就适应过来,动作愈发纯熟老练。
为防出现问题,我将钻石-1高手家作为最后的目的地,其他居民全都贴了眠符之后,我才蹑手蹑脚,翻进他家的院子。
照样是一手眠符,一手隔音符进了屋门。
这座房子里应该只住着高手一个人,满屋子里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鼾声,我不放心,特意感应了一下屋里的炁场,在确定了确实没有其他人之后,才轻手轻脚进了他的卧室,凑到床头跟前,慢慢催动眠符上的灵韵,将符贴向他的额头。
眼看符箓就要落在他的额头上,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他突然睁开了眼。
那仅仅就是一种感觉而已,下一瞬间,他便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
我不敢废话,反手即将隔音符贴了出去。
符纸飞向墙壁的一瞬间,对,又是一瞬间,我从炁海流沙中看到一个身影朝符纸扑了过去。
刚才对方一消失,我就猜到了,他的能力应该和速度有关。
肉眼捕捉不到他的速度,但炁海流沙可以。
用念力观物,本来就被称之为“灵视力”,利用这种视觉,可以看到很多靠神经系统捕捉不到的光影。
对方看来是想凌空抓住我扔出的符。
我自然不会让他得逞,立即探手抓向他的肩膀,同时聚气五脏,在掌心之中凝出一道掌心雷。
那人似乎惊异于我能捕捉到他的速度,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慌乱,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马上闪身躲避。
他的速度比我快很多,但我也不是没有对付过比自己速度快的对手。
当初在龙沼里应付过的邪神,论速度,就比我快了不止一筹。
他刚做出闪避的动作,我已颤动手腕,将掌心雷催了出去。
人的速度再快,也是物质速度,不可能快的过雷电,只不过掌心雷需要用念力来控制走向,比正常雷电要慢不少,但是,即便如此,掌心雷依然能跟上那人的速度。
咔!
雷击声未等传入耳中,窗台上就扬起了一朵光苗。
那人竟还是避开了我催过去的雷,掌心雷落在了窗台上,炸起了那么一朵光火,还将石头打造的窗台劈碎大半截。
嗖!
耳边忽然传来风声。
对手的速度奇快,听到风声再躲闪就已经晚了,我立即凝一口念力,让掌心雷遍布全身,以雷电塑体,皮肉如钢。
接着就是一声如同金属碰撞般的巨响。
他硬生生地在我下巴上擂了一拳,我硬吃了这么一拳,两个人都不会太好受。
速度天赋,本身就是一种复合型天赋,如果肉身不够强大,无法承受住极高的速度,同样,肉身极为强大的人,力量必然也极为强悍,挨了这一拳,我顿时感觉到脑袋一阵眩晕。
对方接触到我,被我的掌心雷侵了心脉,当然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我咬牙稳住下盘,打眼一看,就见他又挥着拳头迎了过来。
他又是在我的视觉中出现了短短的一瞬,接着便消失了踪影。
我迅速从炁海流沙中捕捉到他的踪迹,二话不说,抽出山筋抖成了花。
山筋成鞭,攻击面非常大,他只能止住攻势,仓皇闪避。
就在我拉动剑柄上的拉环,将长鞭收为利剑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困意。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精神攻击!
二话不说,立即凝一道念力,将其催入对手的灵台之中。
不管对方是不是修行者,既然要进行精神攻击,就必须打开灵台上的灵门,这是铁律,谁也不能违逆。
他毕竟不是修行者,我的念力一但侵入他的灵台,他顿时方寸大乱,脚下的步法也散了,趔趄几步,直接到了我脸前。
既然都送上门来了,我哪能客气,一掌托在他的下巴上,催一道掌心雷,这一次,他没来得及反应,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我马上拿出眠符,贴在他的额头上。
这场战斗,倒是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实力究竟在什么段位上。
应该没到大师段位,明智的估计是,钻石-1。
毕竟和这位钻-1高手的交手,我就明显感觉到压力了。
要知道钻-1和钻-1也是有细微差别的,这人如果是钻-1里顶尖高手,我也就是勉强能够上大师的门槛,如果他是钻-1末流,那我肯定到不了大师段位。
在这座冲天阁之中,还有很多我无法独立应对的高手。
之后我便和老周一起,在街巷周边的院子和屋舍里搞了一些破坏,但每一扇门,我们都让其保存完好。
之后我找了一段看起来相当厚实的墙壁,先小心翼翼将墙皮整个刮下来,再用少量炸药将墙壁炸碎,期间动用大量隔音符,防止外界听到爆炸声。
接下来用提前准备好的消味药水除去墙壁和空气中的火药味。
在将炸好的粉末尽可能多地填入墙壁的破洞中之后,再将之前切割下来的墙皮贴回破口上。
这样一来,就制造出了摧骨手摧毁墙壁的假象。
不管是消味的药水,还是用来粘墙皮的胶水,都是按照姚玄宗教的手法特制的,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我反复回想过二爷用摧骨手打碎的铁石,基本上可以确定,我造出来的这些痕迹,和二爷留在铁石上的痕迹完全一致。
捯饬完这一套,离我们来到这条街巷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不能再耽搁了,我马上祭出洗心符,引导着睡梦中的人们修改记忆。
临近清晨,我和老周才贼溜溜地回到乞活军旧城。
接下来,就是等到风言风语渐渐传播开来了,我决定,在这段时间里,将陌刀刀法和一套古搏击术送给该理和强子,让他们摸索着练。
我知道该理是练剑的,可问题是,我练的剑法走的是速攻轻巧路线,和他那大开大合的路数不匹配啊,暗房里最适合他的一套武学典籍,就是当年李嗣业留下的这套陌刀刀法了。
想必以该理的天赋,应该能从这套刀法中摸索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吧。
对,他肯定这个能力,嗯!
该理果然不嫌弃,抱着我给他的古书高兴了很久,嘴巴都快笑裂了。
强子则是一拿到典籍,马上就在屋子里演练起来。
折腾了一夜,我这正想休息一会儿,刘莹就跑来找我了。
她一开门,我就觉得没什么好事,但还是堆着张笑脸说:“有事吗?”
刘莹满脸奸笑:“有点事,想和郭师傅商量一下,郭师傅能来一趟大房吗?”
“行啊,正好闲着呢。”
说着,我便穿上鞋,跟在她身后出了房间。
路上,有不少人朝我和刘莹这边张望,这些人嘴上没说什么,但眼神大多十分复杂。
眼神中透着担忧和不屑的,应该是聂开那边的人,而担忧和不屑这两种眼神,就很能说明这些人具体是什么样的心性了。
眼神中透着愉悦和贪婪的,肯定是刘莹一派的人。
至于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肯定是中立派。
我不免有些惊讶,中立派的人数比想象中多太多了,几乎是聂、刘两派的总和。
一进大房,朱连锦就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哎呀,郭师傅,多亏了你啊,三大帮终于放下对我的戒心啦!”
我心说,屁,他们现在给你好脸,那是看上了你的钱,不对,是看上了我的钱。
从今往后,三大帮定然会想方设法克诈你。
“那就好,那就好啊,听掌舵的这么一说,我也了了一桩心事啊!”我笑着伸出两只手,和朱连锦紧紧握在了一起。
就听朱连锦说:“特意把郭师傅叫来,一来是感谢郭师傅,想请郭师傅吃顿便饭,二来就是,今天早上我和莹从上层下来的时候,听说了一件奇事,我就心想了,郭师傅智慧过人,想和郭师傅聊聊这件奇事,说不定郭师傅能看出里头的玄机呢。”
他这么一开口,我就猜到他想说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