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第一次进福洞的时候,他就因为觉得风水不对劲,改变了孤山和水潭的位置。
我先是一阵兴奋,但旋即又皱起了眉。
差点忘了,上次我离开福洞的时候,福洞里的水潭枯萎,植被全部凋零,估计自那次以后,姚玄宗就离开福洞了吧,最大的问题是,我进了冲天阁,已经不能再接取外面的任务,接不了任务就进不了龙沼,无法进入龙沼,就无法进入福洞。
看样子,只能到外面去找二爷求援了。
大概是见我长时间不作声,仉东海便问我:“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么?”
我回回神,道:“在这一层,极可能有一个非常庞大的风水局,只要破了这个局,就有极大的概率能找到地宫的入口。”
对,只是有极大的概率找到,不能保证一定找得到。
随后,我又仔细看了看外面的光景,问一句:“你画画怎么样?”
仉东海竖了竖大拇指:“相当专业。”
那就好办了。
我先给贴了匿身符,回到旧城拿了纸和笔,而后带着仉东海来到一处高地,让他将自己看到的景物事无巨细地画出来,在画画的过程中,一定要标注好东西南北。
他不但画工了得,而且手速极快,没多久,一张逼真的速绘图就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而后我又带着他踩了几个点,甚至还跑到旧城的城墙上,前前后后让他画了七八张图。
最后,又让他画了一张整层的平面地图。
等把地图画完的时候,仉东海的右手都快抽筋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他的画收好,一边问他:“你有时间去趟渤海湾吗?”
仉东海眉头大蹙:“去渤海湾干什么?”
“让二爷找人看看这些图,破解一下这里的风水格局,怎么,有困难?”
我发现仉东海一听到二爷的名号,五官就拧在了一起,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过了好半天,仉东海才宁宁巴巴地来一句:“还是你去找二爷吧。”
我猜他肯定是在什么事情上得罪二爷了了,怕二爷揍他,才不敢回去。
行啊,既然他不回去,那就只能我回去了。
我无奈地叹口气,正要离开,忽见仉东海身后闪过一道黑影,细一琢磨,就知道那应该是之前挠了我一爪的黑猫。
“你养的猫?”我朝他身后指了指。
仉东海不用回头就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摇头道:“它叫铁锤,是仉若非养得一只灵猫,估计是被你的巫毒娃娃吸引,才跑来找你的。”
铁锤?
嗯,这个名字就比较灵性了。
提起巫毒娃娃,我已经有好几天没看到它了,也不知道它干什么去了,不过倒也不用担心它,就目前为止,在冲天阁,除了我和仉东海,其他人好像都看不到它。
我不无纳闷地问仉东海:“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一会儿是现在样子,一会儿是个苗女的样子,一会儿又是那只黑猫的样子,当时你是故意这么变来变去的,还是无意为之啊。”
“无意为之,当时我已经很久没有以正常人的姿态出现在别人眼前了,导致形态有点混乱。”
“你这到底是易容术还是术法?”
“在表世界是易容术,到了下沉世界就变成术法了。”
“你变成的那个苗女是什么人?”
“她叫琳儿,一个喜欢仉若非,但仉若非却不喜欢女人。”
“你为什么要变成她的样子,你喜欢她?”
“咱俩这么尬聊有意思么?”
我不是尬聊,就是想借机在仉东海多接触接触,好了解一下他的为人。
这家伙神神秘秘,我看不穿他,就总是觉得他有点危险。
“你最快尽快去渤海湾,越早知道地宫的入口,对咱们越有利。”仉东海突然换了话题。
对,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确实不能再耽搁了。
我也没啰嗦,当天晚上就离开黑山地界,飞回了渤海湾。
没想到二爷竟然不在。
听王磊说,二爷去了一个叫做“内海”的地方,估计要两个月以后才能回来。
我愁得不行,真是倒霉催的,找他有急事呢,他竟然不在。
我就问王磊,他认不认识懂风水的人,王磊笑着说,认识,个屁,就他长成这个惨样子,他想认识人家,人家也未必愿意认识他呀。
也对。
既然二爷不在,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我无奈地与王磊道别,刚出仉家大院,就碰上了一熟人。
李淮山!
能碰上他绝对纯属巧合,他就住在隔壁的青年公寓,出来帮刘尚昂买烟的,正巧从仉家大院门口路过。
我立即将仉东海画的那些图拿给他看,问他能不能看出什么门道来。
上次跟他在东北老林下墓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好像懂点风水,不光是风水,对于机关术,他也了解不少。
李淮山捧着几张画,一张一张反复看了几遍,眉头微蹙:“哟,我倒是能看出,这个风水布局里,暗含了一个密码,但是这个密码比较复杂,短时间内也解不开啊。”
我立即接茬:“那你就慢慢解,我可以等。”
“你可以等,但我没有时间啊,”李淮山一脸的无奈,“过两天我和猴子要去一趟黑水渡,这上面的密码,估计……怎么着也得七八天才能解开。”
“要这么久?”
“对,就得这么久,没办法的事,想要解开上面的密码,必须借助日耀、月华、星象做辅助,这不同于一般的数学运算,一时半会还真解不开。”
说着说着,他就突然变了口风:“哎,要不你和我们俩一起去吧,我这里有可靠消息,在黑水渡那边,绝对有黑铜盉的线索。”
他倒是不像在坑我,但那语气吧,怎么听都有点奸诈。
我感觉,他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就在盘算着怎么把我拉上贼船了。
“真的需要算那么长时间?”我盯着李淮山的眼睛,问。
李淮山拍拍胸脯:“那当然是真的啊兄弟,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你还信不过我?这样吧,我找个人给你算着,你呢,就跟着我和猴子去趟黑水渡,估计这次去,也就五六天就回来了。”
他们俩后天才出发,这一去就是五六天,对我来说,时间着实有点长啊。
不过我看出来了,李淮山这就是在和我做交易,如果我说不去,他肯定扭扭捏捏不愿意帮我破解风水局。
我想了想,问他:“这次还要下墓吗?”
李淮山咧嘴笑了:“要下,而且这次这个墓,比上次那个危险多了,咱仨弄不好全都得死里头。”
我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终是点了头:“那行吧,图就先放在你这里,麻烦你抓紧找个人,帮我破译破译呗。”
李淮山笑容更盛:“没问题。”
之后他又邀我去青年公寓留宿,我谢绝了他的好意,自己找旅馆去了。
之所以拒绝,也没别的原因,就是觉得,我要是跟着他走了,真就有种被他忽悠上了贼船的感觉。
虽说就算不拒绝,其实我也被忽悠上贼船了。
辞别了李淮山,我沿着东风街走了一段路了,才突然回味过来,刚才他说,他和刘尚昂住在青年公寓。
我立即回头,朝他和刘尚昂住的小区望去,目光所及,是一片熟悉的楼房,以及一片稍稍比印象中高出一些的树木。
是的,我曾在另一个时间流中来过这里,这座小区,就是左有道当年住过的地方。
想到这儿,我笑着摇摇头,继续顺着街道走向远方。
第二天上午,李淮山问清了我的住处,就带着刘尚昂跑来找我了,这两个货是直接带着行李来的,瞅那意思,是自己有家不住,跑我这儿蹭日子来了。
我在大厅里接到他们的时候,李淮山就一个劲地冲我乐。
反倒是刘尚昂一脸的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你还来!
“两位前辈这是打算来我这儿住下啊?”我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用非常正常的语气询问道。
李淮山点头:“那可不嘛,你这五星级宾馆,可比我们住家里舒服多了,还不用做饭,哎呀,自从仉若非失踪以后,我就很久没住过这么高级的店了,你住的是总统套吧?”
刘尚昂则拍拍自己的行李箱,一脸鸡贼地说:“我还带了游戏机来。”
我在心里狠狠翻了两下白眼。
服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我一个从外面来的人,他们作为东道主,到头来还要我为他们提供住宿。
不只是住宿!
接下来的一日三餐也全都是我提供的,而且这两位喝酒不行,吃饭那都是海量,虽然比不上二爷,但也是能够一口气把一个小康家庭活活吃破产的水平。
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刘尚昂带来的游戏机挺好玩。
就这么过去整整一天,到了晚上,这两个货突然严肃起来,凑在客厅里开始研究这次出行的注意事项。
我是懒得参与他们的讨论,就宅在卧室里打游戏,当时玩得是一款好像是叫mhp3的游戏,听刘尚昂说,以前左有道特别迷这游戏,我也是因为好奇才拿起来耍耍,可问题这破玩意儿难度太高了,我打个村狗龙王就一直死一直死一直死,搞得心态爆炸。
就在我陷入沉思,要不要把游戏机摔烂的时候,李淮山跑到门口来叫我:“海子,来,有点事儿得找你参谋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