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头,让她深觉此事并不简单。
“一个人?”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住,他下意识望向莫长安:“男还女?”
“没有说清,”她摇头,陷入沉思:“只是,姜衍那老狐狸明知我在偷窥,却还是提及‘那人’,也不知是何用意。”
“这说明,他对此很有自信。”夜白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动作一如既往优雅,仿若他面前的不是一碗寻常的面食而是饕盛宴一般,遗世而独立。
莫长安收回想要腹诽的心思,将注意力转到正经事上:“怎么说?”
“这面有点糊味儿。”夜白正色,眼底划过一抹怅然:“看来我高估了你。”
莫长安:“……”
“你没有尝出来?”夜白侧眸,无波无澜的眉心宛若从画卷上拓下来一般。
“尝出来了,”莫长安按捺下想揍人的心绪,反而咧嘴笑起来:“不妨师叔再去下一些面?如此也好歹不委屈了师叔的味蕾。”
“不必了,”夜白不去看她:“这味儿其实还可以。”
说着,他兀自低头,神色安然的又吃了口面,难得显出几分乖觉。
莫长安见此,心中冷哼一声,嫌厌的看了眼夜白,嘴角有嘲弄一闪而过。
别以为她不知道,夜白这狗东西瞧着好像什么都懂,但其实除了修为造诣可以,其他的却是没有一样拿得出手。
堪堪她刻意如此,他自是不敢假能,毕竟吃食一类,就是他想施法变得美味,也没有这等子可能。
这世上,总归有法术干涉不了的事情。
“师叔还没有告诉我,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趁夜白低头吃面,莫长安偷偷瞪了眼他。
“姜衍既是敢让你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存在,要么是因为他口中的人我们找不到,要么就是即便我们找到,想来也无法寻到蛛丝马迹。”夜白停驻动作,长长的睫毛侧着光线,犹如盛开的牡丹,鲜艳浓郁。
脑中灵光一闪,莫长安望向他:“会不会还有一个可能?”
“会。”心中知道她说的可能是什么,夜白琥珀色眸子倒映着烛火,骤然璀璨,有han芒一闪而过:“渔翁得利。”
姜衍刻意告诉她‘那人’,若是往深了去想,极有可能是他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让莫长安和夜白替他去挖掘一些东西,到了末了他才出现,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显然,莫长安也想到了此番可能,就见她一笑,上挑的眉眼落了一地的瑰丽:“看来姜衍很是在意镜花。”
甚至于,比起他们,姜衍有更强烈的欲望,得到镜花古镜。
夜白闻言,下意识眯了眯眼睛:“你知道他是为了镜花?”
他抬眼看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到是真还是假。
“嗯哼,”莫长安点头,懒懒回道:“过程太复杂,反正师叔只要知道他所为镜花就是了。”
她可没有心思一五一十交代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又如何看出。
“这件事不简单。”如玉的面容冷沉一片,夜白眸底明暗错综,陷入深思。
“师叔放心,”莫长安放下手中的筷子:“不过是复杂一点罢了,事情总归有些转机。实在不行,师叔在关键时候耍一次流氓,直接抢了镜花不就得了?”
夜白:“……”
这话……他怎么听起来有点道理?
……
……
大抵和夜白简单吃了点东西,两人便熄了御膳房的烛火,来到了长生殿。
长生殿中,此时已然悄无声息,只唯独屏风外掌灯的宫婢提着烛火之外,其余之地皆是漆黑。
入内的第一瞬,莫长安率先施法将所有醒着的宫婢迷晕,随即才和夜白一起,穿过几重纱帐,来到华贵的玉瓷美人榻前,隔着床帏,一眼望见里头的合欢。
夜白望了眼她,无声询问:你的主意莫不是……入梦?
不错,莫长安颔首,自然是要入合欢的梦,通过她的梦境,得知因果。
缓缓伸出手,她在夜白还没反应的时候,指尖便有幽光萦绕,一缕接着一缕,生出宛若萤虫一般的绚烂,朝着床帏内合欢的眉心而去。
她借着那缕光,定定然望着合欢的脸容,忽地想起她自言自语的那句话这些可笑的改变,即便再如何不同,也一如既往的无济于事。
这句话就好像是根倒刺那般,深深扎在莫长安的心里,令她无法释怀。
然而,她的思绪还未尘埃落地,就见那原本飞向合欢的入梦虫一个接着一个被无形的光晕弹了回来,几乎闪入莫长安自己的眉心。
心下一个激灵,她动作很是灵巧,稳稳躲过了入梦虫的反噬之余,袖摆一挥,将所有的入梦虫再次收入囊中。
“没有用。”莫长安皱眉,忍不住思忖:“合欢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
“镜花。”夜白眸底微沉:“若是没有料错,镜花的确在她的手上。”
传言上古宝物,皆是具有灵性,那镜花水月更是如此。如果他没有料错,镜花认了主,已经为合欢所用。
“如果当真如此,或许一部分的事情,就说的通了。”入梦虫被镜花的仙气所反噬,才会入不了合欢的梦境。而同样的,镜花落到了合欢的身上,姜衍才会无法作为,毕竟那是上古神器,即便是上仙一流,也束手无策,更何况他区区一介凡夫俗子?
淡淡看了眼莫长安,夜白不冷不热道:“此法行不通,你可还有旁的法子?”
“自然。”莫长安点头,笑道:“既然我们拿镜花没法子,何不从合欢的身上入手?”
镜花为何会认合欢作主?合欢又为何如此?一切的一切,总该有个答案。只是如今他们初到繁城,什么情况都不甚了解,才会如此。
一想到合欢的那句话,莫长安便觉,有些事情或许并不是表面上他们所看到的这样。
夜白:“所以你的方法……?”
“多多探听。”她道。
夜白:“……”
这回答,堪比鸡肋,丝毫没有什么意义。
“师叔这是不认同咯?”他那模样,可不是嗤之以鼻么?
“嗯。”夜白垂眸,面无表情:“认同。”
他几乎可以断定,他若是对此点了头,这小妮子定然反问一句:既是不认同,师叔有什么高见?
夜白想,他能有什么高见,所有的主意都被她说了,他总不能提议两人一起冒死逼出合欢身上揣着的镜花罢?
……
……
当天夜里,莫长安和夜白很快回了各自的屋子,辗转睡下。
只是,翌日的一大早,门外噪杂一片,闹得莫长安气不打一处来。她皱着眉头不耐烦的从榻上起来,汹汹然便打开了屋门。
“怎么回事这般吵吵嚷嚷?”她放眼望去,就见院外乌压压一大片宫人围着,最终端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