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
说着,她手下一挥,便将整个窗门袭开。
明亮的屋内,小姑娘脱了锦靴,正四仰八叉的侧着脑袋,笑眯眯的瞧着他。
瞬时,夜白微微一挑眉,却还是冷冷看她:“你在看什么?”
“聊斋志异。”她爬起来,咧嘴:“师叔莫不是饿了,寻我一起出去快活?”
分明是极致无辜的语气,可她嘴里吐出‘快活’二字,突然便含了一丝奇异的……猥琐。
“莫长安,”夜白凝眸,下意识问道:“你这模样倒是半点事情没有。”
“能有什么事情?”莫长安摸了摸脑袋,不解道:“师叔这多愁善感的劲儿,恐怕我无法领会。”
一边说,她一边便下了榻,穿上了自己的锦靴。
“今日大街上的事情。”想了想,夜白提道。
人的心思也是微妙,堪堪他还寻思着她想不开,现下便有些看不过眼,她如此的想得开。
“哦。”莫长安闻言,立即便丢了手中的册子,径直朝着夜白走去:“我以为要有事情也是那二傻子有。”
毕竟临门的一脚,她也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劲儿。
夜白:“……”
常言道最毒妇人心,果然没错。
“师叔,咱们去吃点东西罢。”那一头,莫长安并不以为然,只将白日里的事情抛诸脑后:“待会儿我可是要去一趟浮曲阁的。”
答应过沈惜年的事情,并不能耽搁。
……
……
等到满足了口腹之欲后,莫长安和夜白两人便来到了浮曲阁。
灯火通明的小院,静谧异常。素日里还有奴仆候着,此时却空空荡荡,谁也没有留下。
沈惜年坐在窗台边,罗裳锦裘,背影寂寥。
“沈小姐。”莫长安踏入屋内,率先打破这一室的沉静。
“长安。”沈惜年转过身,眸光落在她的脸上:“你瞧着我这般模样,可是好看?”
她缓缓绽开笑颜,精致美丽的脸容,恰若少女。
可即便如此,她的神色之间,却黯淡而缥缈,如昙花一现,过后便是颓败凋零。
“好看。”莫长安挽唇,说道:“若是顾倾城瞧了,定然心中欢喜。”
女为悦己者容,此乃亘古不变的道理。就如同她知道的那般,沈惜年挥退所有的人,将自己最美好的模样展露,只为一个顾倾城。
沈惜年没有说话,只静默一笑,宛若那年最青涩的年华,芙蓉盛开,徘徊娇艳。
她缓缓自一旁拿了卷轴,递到莫长安的面前:“这是你说需要的东西。”
莫长安敛眉,望了眼沉默不言的夜白,淡淡说道:“那日给你的这幅画中,有他的最后一缕精魄。”
她接过那画卷,指尖浮起一抹焰火赤红,跳跃在众人的眼底。
随着她松开握着卷轴的手,那画儿自发的便伸展开来,露出画中少女璀璨夺目的侧颜。
“去!”莫长安手中火焰划过,有暗红自画卷上而来,缠绕那一缕炙热,辗转便幻化成星火,坠落于地。
沈惜年屏息,每一刻都是煎熬,只望着转瞬之间,便可以见到自己最深的执念。
火焰缭绕,蹿起一簇盛然之色,随着愈渐高涨的赤红光芒,有人影渐渐浮现。
“惜年……”低低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致命的诱惑。
他一袭烟青色薄衫,眉眼温润依旧,就这般轻笑着望着她,仿佛沧海桑田,尽在眼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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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恨入骨髓,爱入骨髓
莫长安和夜白对视一眼,两人见状倒是谁也没有出声,便识相的退了出去。
离开前,她特意布下一道结界,这十二个时辰内,除却她们,谁也入不了浮曲阁。
直到走至幽静的小道,夜白才忽地出声,神色寡淡依旧:“你用了幻术?”
他停下步子,在黑夜之中,凝望着莫长安的脸容。
“是啊。”莫长安不可置否,坦荡一笑:“顾倾城已然灰飞烟灭,我唯独能做的,便是给她制造一个出来。”
说着,她抬起胳膊,指尖有火光跃起,点亮了周围的一切。
借着这抹光亮,她清晰的看见夜白那龙章凤姿的模样:“我同她说过,十二个时辰后,顾倾城便会消失,再不复存在。”
用幻术造出来的顾倾城,不会长久留存,最多不过是一日的时间,辗转便是过眼云烟。
所以,她告诉沈惜年,可以见到顾倾城最后一面,但必须损耗阳寿一年。只有如此,沈惜年才不会怀疑那个幻术所造的顾倾城是假的。
“如此欺瞒她……没问题?”夜白敛眉,琥珀色的瞳眸中,有火光灼灼。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莫长安笑了笑,风轻云淡道:“可比起让她放弃自己,一个谎言显然要微不足道许多。”
“在知道顾倾城已然亡故的时候,师叔不也看见了吗?”她抬眼瞧着夜白,继续道:“沈惜年身上缭绕的雾气。”
说是雾气,其实是绝望的阴霾。沈惜年身上有舍利子,但凡她衍生了轻生的念头,身上便会有凡人看不见的浓郁紫气环绕。而这般别样的警示,唯独仙力入了主修阶段的人,才能看的真切。
夜白闻言,顿时便沉默了下来,正如莫长安所说,他也确确实实看到了。
“顾倾城当年为了救沈惜年一命,不惜魂飞魄散。如今要眼睁睁看着沈惜年坠入深渊,我倒是有些做不到无动于衷。”诚然她们也可以不管不顾,可如是照着这样的情况下去,沈惜年不出一年,定然活不下去。
有时候,人的意志才是通体最精髓的部分,一旦失去活下去的希望,一切都将土崩瓦解。
“凡尘俗世……”夜白轻嗤一声,难得赞道:“看来师兄和师父如此宠溺你,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恰到好处,不偏不倚的悲悯,着实世间少见,更勿要说莫长安不过才下山修业罢了。
莫长安看了眼夜白,显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赞誉惊到:“师叔年纪轻轻便如此老成,莫不是生平历经的故事许多?”
分明夜白也不过二十弱冠,瞧着如玉如珠,丝毫不像垂垂老矣。可他方才那一探究,二赞誉的模样,全然便是老道的做派,让人瞧着好生别扭。
乌发飘散,夜白冷冷看了眼她,不愿搭理:“聒噪。”
说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容隐没在前方的黑暗之中,只一个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莫长安见此并不以为意,毕竟夜白这般臭狗屎般的性子,她也不是一天两天认识了。
心中骂了一句,她便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