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修为、没有仙法妖力,哪怕是一丝丝抵御严han酷暑的最基本力量,也消失殆尽。
故而,在这灵虚宝镜中,有上仙在此羽化,如凡人那样,历经生老病死,最终因无法出去的缘故,葬身宝镜之中,永世不得超生,再无堕入轮回的可能。
“难怪我……我突然觉得那么冷!”莫长安打了个han颤,果然,一阵风吹来,都让她瑟瑟发抖。
她下意识看了眼夜白,见夜白面不改色,一时纳闷:“师叔不冷?还是术法尚存?”
对此,她其实有着怀疑,毕竟这灵虚宝镜的传闻太过鼎盛,以至于她方入子规门时,便听人说起其中威力。上到仙君,下到魔君,无论曾经多么不可一世的人物,皆是在入了灵虚宝镜之后,失了修为,沦为凡人。
而夜白,莫长安以为,无论他多么厉害,至少在此地,他也是与她一般,再没有修为护体。
“走罢。”夜白没有回答,只低眉转身,缓缓朝着山下的方向而去。
莫长安见此,只好紧随其后,他越是不说,她便越是好奇的很。
“师叔,真的还有术法存着吗?”她自己感受了一番,的确气息荡然无存,故而下意识戳了戳夜白的胳膊,用以试探。
“莫闹了。”他握住她的指尖,依旧不咸不淡:“前路未卜,你要紧跟着我,知道吗?”
在这灵虚宝镜中,他其实不必害怕余槐凤会如何,毕竟在这灵虚宝镜中,就是余槐凤也只是凡人。不过,余槐凤专门设下这个局,无非就是为了将他与莫长安困住,让他们自身自灭。且如是他没有猜错,接下来一定会有灾难降临,如此才不枉费她设下大局恭候。
“师叔果然是失了术法啊。”夜白能想到的,莫长安如何想不到呢?只是,夜白如今不愿告诉她,大抵是为了稳住她的心,让她不必为此感到害怕。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扬起一抹讨喜的笑容。双眼弯弯:“不过,师叔,即便只是凡人,即便将来会有灾难降临,咱们也不会被困死在此地……大不了晚几年出去指不定也破了我早死的命数,不是么?”
“莫长安,我的术法还存着一些。”就在莫长安安慰着夜白的节骨眼,就听夜白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无奈:“我方才只是让你莫要再胡闹罢了。”
他了解莫长安的性子,知道这姑娘素来仗着修为过人没少惹事,但在灵虚宝镜中,他修为大减,而她也失了仙术,他生怕自己照顾不周,平白让小姑娘受苦。
“我哪里胡闹了?”莫长安被噎的一恼,但思及今后自己还要仰仗着他,她顿时又换了一副面孔,笑嘻嘻道:“好吧,师叔,是我胡闹惯了,师叔体谅的好。”
她竖起大拇指,一脸狗腿子的样子,看的夜白无言以对。
可看了眼四下起来的冷风,他眸底再度变得深沉了几分。
在这灵虚宝镜中,究竟隐藏着什么?
……
……
美人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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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傻子
莫长安和夜白两人,到了夜里才抵达山脚下,于是,两人不得已下,便寻了一处山洞,打算将就着过一夜。
那个青衣女子,在他们下山后,便再没有见着,她就像从未出现一般,消失的极为彻底。
故而,莫长安心思沉沉的,便与夜白一起捡了一些树枝,到山洞中生火取暖。
楚河山上,大雪纷纷,极为han冷,本以为到了山下就会恢复暖意,避开风雪。但莫长安没有想到,彼时吴国正是初冬来临,虽说没有大雪降下,但也颇有几分凉意,尤其夜幕降临。
故而,抱着一丝冷意,两人坐在火堆前,一边儿烤着野兔,一边儿时不时闲话两句。
“要是来一壶酒就好了……”望着那尚且还在火堆上炙烤的兔ròu,莫长安砸吧砸吧小嘴,有些馋的厉害:“这么冷的天气,暖暖身子总是好的。”
她一双大大的眼睛微微微微勾着,即便没有笑意,也瞧着宛若轻笑,很是讨喜。
“明日进了城中,就可以买酒喝了,今日你且忍着一二。”夜白睨了眼她,只静然的转动了下插着兔ròu的木棍,凝眸看了眼兔ròu是否熟了。
小姑娘见此,不由望了眼他,脱口问道:“师叔,你真的不冷吗?”
自入子规门以来,她修习仙法,都快忘了什么是han冷深沉,而好死不死的,这灵虚宝镜中正是初冬时节,入夜更是凉透骨髓。她被这般冻着,一时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深觉困顿而打不起劲儿来。
“衣物你穿着就是,不必惦记我。”夜白低眸,即便只着一袭里衣,还是芝兰玉树、气质卓尔,让人一眼倾心。
他的外衣,在楚河山上给莫长安披上后,就一直套在小姑娘的身上,故而这会儿莫长安问他是不是不冷,他第一时间就给了最是男子气概的回答。
只是,他话音一落,就见莫长安摇了摇头,一脸无语道:“师叔,我是说,你那无量钱袋子里,当是有其他衣物才是……”
莫长安从夜白那处得来的无量钱袋,被她落在了客栈的屋子里,但夜白身上挂着巴掌大小的钱袋,显然就是无量钱袋。
这无量钱袋里头,可以装着好些东西,莫长安知道,夜白衣物许多,都是一一置在了无量钱袋里,故而在下山之前,她其实就想开口提醒,可奈何夜白也不听她说话,一副‘男儿当自强’的‘傻气’模样,生生让她把就要到嘴边的话,噎了下去。
但方才,冷风刮进来的一瞬间,她还是看到夜白抖了抖身子,虽说那丝颤意很是模糊,但她的的确确捕捉清楚了。
莫长安的话音一落下,就见夜白身子一僵,显然有几分脸色尴尬。
小姑娘见此,唇角一松,正想笑着,但又思及这会儿自己还是得仰仗着夜白,便只好深吸一口气,故作寻常的拍了拍夜白的肩膀,安慰道:“其实师叔不必觉得有什么,再怎么说,师叔也是普通人,难免一两次忘乎所以……嗯,忘了什么东西,实在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不必阿谀奉承我。”夜白挑眉,瞧了眼她,然后才伸手从无量钱袋中取出一件外衣。
白衣玉冠,泼墨黛竹,这一身清雅而又不失矜贵的锦衣,看的莫长安愣了愣。
“师叔,你这衣服真好看!”她忍不住夸赞一句,脱口道:“寻常时候师叔怎么不穿好看的衣物?”
夜白也算是个淡薄之人,故而对衣物上的讲究,实在少之又少,纵观他那么多的衣物,皆是清一色白衣飘然,很少有如此精致而贵气的一身,故而倒是让莫长安觉得眼前一亮。
“好看?”夜白面无表情的为自己套上衣物,淡淡道:“那今后我便多穿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