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对衣物的喜好,其实不太研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穿惯了白衣,于是为了省事儿,就再没有改过样式。
这件衣物,还是灵织世家的宗主给他做的,说是他平日太过素淡,自作主张的便塞了几件不同的衣物进来。
而在这之前,夜白其实并没有在意,可如今莫长安既是夸赞了,他心下自然对此转了态度。
夜白兀自说的认真而随意,可落在莫长安耳里,竟是莫名觉得好笑,毕竟夜白如此听话的模样,竟是出乎意料的让她顺心。
她趁着夜白穿衣的空档,偷偷瞅了瞅他的脸容,这一看,把她看的有些惆怅。
昨夜那事儿……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难不成她真的对夜白惦念?所以一切皆是她的幻象?
“师叔……”她张了张嘴,正打算说些什么。
但那头,夜白却是淡淡出声道:“可以吃了。”
“等会儿,师叔。”难得的,在这饥han交迫的夜里,莫长安没有如饿狼扑食一般,就见她义正言辞,道:“我要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
“什么问题?”夜白凝眉,心下却极为清楚,她要问的无非是昨夜的事情,可这种事情,他回想起来都觉得分外羞耻,怎么可能贸然承认?
莫长安道:“昨夜你是不是来我屋子里了……”
“先吃罢。”夜白道:“别等着ròu都凉了。”
他一边说,一边扯下一只兔腿,塞到莫长安的手中,容色一如既往的肃然而平淡。
“师叔,你昨夜果然来我屋子了,对罢?”小姑娘接过兔ròu,狠狠咬了一口,继续嘟囔着道:“你为何今日不承认?”
“我没有去过你屋子。”夜白风轻云淡道:“我昨夜在修行,极早就歇下了。”
“怎么可能?”莫长安又是咬了口兔ròu,继续道:“你昨儿个进我屋子里,还夺了我的书册。”
一提到书册的事情,夜白便嘴角微抽,他寻思着这姑娘还好意思开口,看的那些杂书,他昨夜离开前偷偷掀开瞧过几页,一字一句皆是不堪入目。
心下百般非议,面上他却还是一本正经,道:“我昨夜当真早早歇下了,不信你可以问潜龙……”
“潜龙又进不来,我就是想问也未必问的到啊!”潜龙素来跟着夜白不错,但入这灵虚宝镜之后,潜龙的气息便消磨了去,由此意味着,单单入内的只是她和夜白。
“那便等着出去后再问罢。”夜白了然点头,面不改色:“左右我并未进过你的屋子,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笃定的说词,让莫长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师叔哄谁呢,潜龙本就是你的心腹,就算我去问他,他也照样不会说实话。”
她瞪了眼夜白,心中倒是纳闷,究竟怎么才可以证实昨夜夜白确实来过她的屋子呢?若是她一早就知道夜白这狗屎般的回答,她一定早早留下一手,好当场开罪他!
“无凭无据,你说是我?”夜白道:“莫长安,无论我怎么解释,你看来都不会相信。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昨夜……究竟梦见我什么了?”
他说的理所应当,尤其‘梦见’二字,强调的很是明显,听得小姑娘牙痒痒的不行,若是可以,她实在很想当场翻脸,给这狗东西来一个大嘴巴子!
她若是说梦见他做了什么,想来夜白是要自以为是,说着一切皆是她的所想所思而致,这样一来,她不仅没有让这狗东西承认事实,而且还将自己的脸面给平白丢了去,未免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咬了口兔ròu,连骨头带ròu质一块儿扯开,就像是咬着夜白一般,重重发出一声哼气,却并不回答。
这狗东西,总有一日她要他亲口承认自己的登徒子行为!
……
……
一夜无梦,莫长安醒来的时候,鼻尖便有阵阵香气袭来,她睁开眸子,就见夜白端坐在一侧,若非他的面前架着烤鸡升腾,恐怕要让人误以为他处于山间幽林,手执杯盏青茗,好一副皮囊极致,公子清雅的模样。
“师叔,早啊!”小姑娘将昨夜的不愉抛却脑后,展颜笑道:“师叔,你这手艺是愈发好了,将烤鸡都做的如此喷香。”
她这夸赞,其实发自内心,有些东西,对于她如此喜好吃喝的人来说,只稍稍一闻便可知其中好赖。
“昨日不还气呼呼的不让我靠近?”夜白睨了眼兀自凑过来的莫长安,神色平静。
“昨夜?”莫长安摸了摸脑袋,一脸懵懂:“师叔说什么呢?昨夜我可是早早就歇下了。”
她装模作样的耸了耸肩,学着夜白一脸不明的模样,跟着矢口否认。
昨夜临到天明之前,洞中愈发han冷,以至于莫长安瑟缩在一个角落,微微发抖。为此,夜白自是没有视而不见,他从无量钱袋中取出一方衣物,便要为她披上。
奈何,莫长安警觉性一直很高,如今身处灵虚宝镜之中,失了术法修为,她便更是戒备万分,故而夜白一靠近时,她便一个机灵醒了过来,睁开眼便瞪着夜白,倒也是吓了夜白一跳。
但大约因着晚间的事情,夜白解释了一番后,莫长安还是抗拒着不让他靠近,那气呼呼而又固执万分的表现,让夜白也顿时不悦了几分。
若是放在往日里,他可以无视而过,但现在小姑娘只是凡人一个,他自然心疼的很。
于是,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便不欢而散。
这些,莫长安也记得清楚,尤其她感受到,夜白一整夜几乎都不眠,就是四处寻着树枝点火为她取暖,故而她这会儿清醒过来,便就暂时不去追究夜白那晚的不轨行径。
“你倒是会装傻充愣,”夜白手下一顿,语气喜怒不辨:“气恼起来却是不管不顾,委实孩子心性的很。”
他斥责的,倒不是自己一夜不眠、好意被拒,而是这小姑娘脾气一上,便倔强的厉害,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因此染了风han,死活就是不肯安分下来。
“唉,师叔在说什么呢?”莫长安不为所动,只笑眯眯道:“我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师叔无凭无据,就说我装傻充愣,未免太过蛮横。”
说着,她低眸看了眼就要熟透的烧鸡,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更何况,人家本来就是孩子嘛,有这般心性,难道奇怪?”
她没皮没脸的笑着,伸手要去夺夜白架在火堆上的烧鸡,两眼发光。
夜白见此,挡住她的素手,皱眉道:“太烫了,等着凉了再伸手。”
“是嘞,师叔。”小姑娘偷偷抿嘴,笑颜乱人,眉眼如画。
只是,视线在触及夜白琥珀色眸底的一缕血丝时,顿时笑意一僵,难得心中涌起几分愧疚。
也是,她倒是忘了,夜白虽说术法还存着一些,但再也不是那个不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