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传来:“我不懂刺绣贤淑,但你也未必懂得掌心起舞!”
黑暗中,虞笑一袭璀璨华丽的宫服,如妖姬一般盛开的容颜上,笑颜如画,令人心惊。
“慕容娴雅,你知道吴幽为何不喜你吗?”她看着那张与她一模一样却显得狼狈而癫狂的脸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掩唇出声:“纵然你为他生子,为他受苦,为他甘愿入襄军迷惑阿羽……甚至愿意为了他,把我换回去,可到头来,吴幽还是不喜欢你,一丝一毫也不喜欢!”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如此鲜血淋漓的撕开一个人的伤疤,来的让人心颤,可虞笑的确这么做了,她笑盈盈,如红罗帐下最是邪气、最是艳丽的妖女一样,蛊惑世人却独独蹁跹魅惑。
顷刻之间,慕容娴雅本就苍白如薄纸一般的唇角彻底失了血色,她眸光幽深,瞳孔微微缩了缩,死死盯着虞笑的方向,神色无比复杂。
“他是不欢喜我,但他亏欠了我太多太多,若是你没有出现,哪怕最终他不曾欢喜,也无法忘记我!”慕容娴雅盯着虞笑,忽然厉声质问:“所以笑笑,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不随着陵羽一起,死在战场之上……带着你和他的孽种,去死不就好了?”
一声陵羽,一句‘孽种’,听得莫长安和夜白都深觉刺耳,但他们还没有如何表态,下一刻便见虞笑缓步上前,五指紧紧捏住慕容娴雅的脖颈,杀伐决绝。
“你想死?”她咯咯咯笑起来,问:“你以为激怒我,我就会让你死?真是天真啊!”
纵然,她的确怒火中烧,的确对于慕容娴雅所说的‘孽种’一词,甚至介怀,但他知道,慕容娴雅此举不过是激将法罢了,她想要激怒她,想要她一气之下亲手了却她的性命,可她偏生不这样做,她要折磨她,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笑笑,你就这样恨我?”心思被看穿,慕容娴雅明显有几分不甘:“我如今已然这般模样,你还要我如何?”
“你们一个个啊,都觉得自己无辜至极……”虞笑闻言,蓦然便笑了起来,笑的眸底含泪,有嘲讽之意赤裸裸浮现:“戚姬害死了我的孩子,到头来说我心狠手辣,吴幽杀了阿羽,如今却是带着一副救赎的面孔,假装圣人。而你……”
她那涂着蔻丹的指尖,染了鲜血:“慕容娴雅,我的姐姐啊,我当年那么信任你,你却背着我勾结吴幽……要不是你,阿羽不会死,他不会愧对襄国父老,不会死在千军万马之下!”
若是可以,她真的好想……好想杀了慕容娴雅,分明他们都有罪,却到了最后,一个个装出好人的模样,仿若整个世界,只她一个人草菅人命,心狠手辣!
她紧紧捏住慕容娴雅的脖颈,细嫩青葱的五指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攀附而上,几乎让人心惊胆战。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笑了起来,语气温柔却幽然:“我的好姐姐,你猜猜,我如今还能怎么折磨你?”
她松了自己擒着的脖颈,转而指尖微微扬起,划过慕容娴雅的脸容,笑意阴森。
还能怎么折磨?
莫长安想,除了崇彻与吴幽,想来再没有什么能牵动慕容娴雅的心神。可吴幽已然被虞笑牵制,那么剩下能够左右慕容娴雅的……就是太子崇彻!
“你……不!”莫长安能想得到,慕容娴雅明摆着也能够领会,就见她瞪大眼睛,不可遏制的想要往前冲去:“彻儿还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他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能!笑笑,你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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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谁要杀长安?
“不能?”虞笑掩唇,翩然一笑:“我做惯了阴毒残忍的事情,还有什么是不能的?”
她笑容森然,仿若嗜血的妖姬,看的慕容娴雅心尖han意不断:“笑笑,彻儿在你膝下养了五年,整整五年啊!纵然他不是你的骨血,但这些年他喊着你母妃二字,难道你一丁点儿也不动容吗!”
“那是仇人的孩子,我为何要动容?”虞笑咯咯一笑,指尖有红色的光晕划过,转而看向莫长安和夜白:“本宫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二位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只要留下她的命,其余的都是好说。”
说这话的时候,她就好像知道夜白和莫长安经历了什么一般,倒是也没有责怪他们擅自前来。反而她此次的到来,不为其他,只为阻止莫长安和夜白即将要作出的行为。
“笑笑,别走!别走!”然而,慕容娴雅早就慌乱至极,就见她伸着头,若非树根屹立,她显然就要扑来:“彻儿是无辜的,笑笑,他是无辜的,你要杀景荣一个就够了,害了你腹中孩儿的也只是戚姬,与彻儿无关啊!”
在这地下,她俨然对地面上的动向了如指掌,为此,她才愈发清楚,虞笑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她知道,无论戚姬如何顺服她,她最终还是会杀了景荣,毕竟那个死去的孩子,一直以来是虞笑的心结,至死方休!
只是,她话音一落下,莫长安和夜白便相视一眼,显然对于虞笑要杀景荣的事情,不太清明。但无论怎么说,这件事该是发生在她们身处这处幽暗的时候,先前虽也听到虞笑多次威胁戚贵妃,但没有一次是动了真格
“呵!”那一头,虞笑临走到洞穴的边沿,忽的停下步子,转身看向慕容娴雅:“慕容娴雅,我方才问你,你可知吴幽为何瞧不上你?即便你为了他付出一切,他也从不曾对你上心”
慕容娴雅眸光一滞,显然没有料到虞笑为何复又说起此事,可虞笑没有留给她思索的时间,甚至于她只字未出口,就见她再度出声,一如自问自答。
“那是因为啊,你和他实在太像了。”她冷冷勾唇,一字一句道:“一样假仁假义、包藏祸心,一样虚伪做作,心思阴暗!你说这样的一个人,他又怎么会欢喜呢?”
话音坠下,虞笑转身离去,长长的裙摆逶迤过暗沉与血水,却意外的分毫不染,那尊贵而高傲的背影,再没有当年轻灵如风。
看着虞笑离去的背影,莫长安的眸光浮现一丝复杂,她视线微微一转,落在慕容娴雅的身上,有叹息划过唇舌。
显然,虞笑说的没有错,吴幽与慕容娴雅太像,分明她苦苦哀求,先前也曾说过有仇有怨冲着她来,可仁慈只是她的表象,临到危难的时候,她还是想也没有想,便将利刃丢向旁人,这般行为,说不上卑鄙,但就是看起来,有些不甚言行一致。
“出来罢。”就在这时,夜白眸底沉沉,语气清然,缓缓朝着慕容娴雅的方向看去。
就见彼时,慕容娴雅已然僵硬,眉眼皆是恍惚:“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