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不理会她,只寡淡道:“继续看。”
莫长安:“师叔,你看来是没有萧然仙君厉害,还一副蔑视的样子?”
夜白:“……”
莫长安叹息:“诶,我就知道,像萧然这么个厉害的角色,师叔是敌不过他的。不过敌不过没有关系,重点是心态,师叔可不能比不上别人,还一副全世界你最厉害的模样,长久以后,是要变态的。”
“莫长安,你很聒噪。”夜白忍无可忍,睨了眼她:“这激将法对我,不起效用。但是……”
一句但是,顿时让小姑娘暗暗松了松唇角,憋着想勾唇一笑的冲动。
“但是什么?”她正色问着。
“但是,我倒是可以明确告诉你。”他姿态微扬,风轻云淡道:“我并不比萧然差。”
“哦……”莫长安一笑,赶紧狗腿的奉承:“我就知道,师叔其实很厉害。”
话虽这样说,她心里头却是乐开了花,暗道夜白这厮越来越不禁激将了。
……
……
萧然赶到的时候,十里已然用了禁术,故而,即便他恰时阻止,十里还是受了禁术的反噬,若非萧然取了百川的内丹及时护住她那震动而即将爆裂的内丹,十里恐怕是要灰飞烟灭。
火凤族的禁术,本就是如此,借之元神内丹,得以转瞬的巨大神力,等到那一阵子过后,便烟消云散,为此付出代价。
这世上,皆是一样,有得便有舍。
随着百川的魂飞魄散,黑鹰族与其他族落也皆是落荒而逃。
萧然再一次护住了火凤一族,得到火凤族的感激,而他则带着十里,回到了九重天,兰芝殿。
因着十里此次受伤极重的缘故,无法幻化人形,故而她这一修养,便是整整一百年过去。
在这期间,萧然对她可以说是极致呵护,他几乎整日里陪在她的身边,就是晚间睡时,也将她置在一处,那小心翼翼的样子,饶是莫长安见了,也深觉诧异。
可若是这些与萧然的情谊挂上钩,也许就简单明了了许多。
毕竟深爱一个人,的确会如此诚惶诚恐,变得不像自己。
但谁也不知,萧然究竟存着如何的心思,他看着十里的时候,眉眼皆是宠溺,与她说话的时候,也与对旁人不同。可唯独,他从不曾带她出去,无论是赴宴,还是闲逛,他就像是将她禁锢在兰芝殿一般,让人琢磨不透。
“师叔和萧然果然是故交,”看到这里,莫长安实在有些唏嘘:“一个个皆是通身秘密,相似极了。”
萧然这番行径,莫长安深信那是因着他心中有秘密,而这秘密,终归与南海的小公主三七有关。
而夜白……对于他,莫长安却是不甚了解,他比起萧然,更是神秘一些。
夜白闻言,没有回答。他只眸光淡淡,却不去看莫长安。
对此,莫长安习以为常,于是她的注意力再次回到幻境之中,落在十里的身上。
如此若即若离的感觉,对一个本就情窦初开的女子,其实就像是致命的鸠毒,让人欲罢不能。
十里到底还是深陷其中,她安安稳稳的在萧然身边过了百年,只有夜里他睡得深沉时,她才会竭尽所能幻化一刻的人形,偷偷描摹着他的眉眼,情深而不可自拔。
百年之后的某一日,霞光漫天,她终于等到了萧然同她说爱,终于……等到了悸动不安的瞬间。
那一日,她方可以幻化人形,便被萧然带去了云之彼岸,这是九重天上最美好的地方,每百年惊现一次奇观。
他牵着她,就像她还是凤鸟时候他将她抱在怀中一般,一路通行无阻,朝着云之彼岸而去。
“仙君……要带我去往何处?”她微红着脸,脸上依旧是讷讷的模样,所有的情之所动,皆在眉间。
“到了你便知道。”他回过头,报以轻笑:“扶桑,你可是信我?”
“信。”几乎不假思索,她脱口而出:“只是仙君,我们……”
“嘘,”他右手牵她,左手作出一个噤声的动作,邪魅而温润:“既是信我,便切莫再问。”
他说:“我怕你再问下去,我招架不住你的美好,提前告知了你。”
一边说,他一边转身,继续领着她,往前走去。
可莫长安看得清楚,他似笑非笑的一句话,却是让十里痴痴然呆住,仿佛整个脑中只有那一句‘美好’的夸赞一般,令人心动。
十里素日里,也算是个冷情的姑娘,可越是冷情之人,便越是情深而不寿……
萧然带着她,终于抵达了云之彼岸。
绯色的云彩,铺就一条玲珑小路,沿着那小路一路走到底,便有玉石雕砌的大门,耸然而立。
大门顶天,檐下暖云环绕,几乎一脚就可踏入软绵之内,让人为之诧异。
“这里是……云之彼岸?”十里错愕的望着大门上镌刻着‘云之彼岸’四个大字,一时间停驻了脚步。
“不错。”萧然一笑:“正是云之彼岸。”
牵着惊疑不定的她,萧然依旧领着她,朝着走去。
“可千年之前,云之彼岸不是……便被封了?”十里忍不住问道。
云之彼岸,千年之前每当奇观来临的那一夜,总有无数仙子环绕四周,为看美景而等待。可自千年之前的某一日,天帝之子重瞳布下结界封住一切,世间便再无云之彼岸。
“重瞳他才多少岁?”萧然闻言,兀自一笑:“我又多少岁?”
言下之意,便是他年长重瞳许多,自是不会破不了他布下的结界。
这一番说词,不仅莫长安心服口服,就是十里,也点了点头,不再质疑。
“那仙君来这地方……可是会被惩戒?”心下仍有踌躇,她不得不再次问道。
萧然摇了摇头,一边拉着她坐了下来,一边回道:“你且安心就是,这世间,还没有谁能够惩戒我萧然的。”
如此颇为孤高的模样,倒是与夜白如出一辙,许是有些本事的人骨子里都是这般傲气满满,纵然平日里掩饰的再好,也说不得脱俗二字。
但这,也恰恰是不可或缺的人情味,如若少去,才真是无所欲求,涅成佛。
十里闻言,自是忍不住弯唇,这一笑便宛若清水芙蓉,三分娇羞、七分璀璨,饶是时常见着十里笑的莫长安,也略微被惊艳了一番。
“扶桑,”萧然忽的出声,眸子再不是若即若离的温度:“你可是……欢喜我?”
这突如其来的询问,低沉而微润,叫人心尖酥麻,好一阵子回不过神来。
而正是时,空中浮云散去,露出一轮皎洁而硕大的明月,那明月四周,星云密布,疏疏朗朗,深蓝色和紫黑色布满的上空,顿时划过流星,猝不及防。
“我方才许了个愿。”他笑着问她:“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