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 章

  白气场强大依旧,眉眼间乌云密布。

  他倒是不怕什么‘肃清门风’,只莫长安这副小人得志、洋洋得意的嘴脸,实在让他摆不出好的脸色。

  “诶。”她响亮的应了一声,笑眯眯道:“师叔唤我何事?”

  她不痛不痒的笑着,没心没肺的瞧着,那满是挑衅和自得的模样,惹得夜白不悦至极,周身气息更是暗沉冰冷。

  一达不敢言语,屏息不动,生怕夜白怒了,拿他开涮。

  “师叔,”久久的沉默,让莫长安忍不住摇头,叹息一声:“接受现实罢。”

  说着,她从一达手中拿了浩瀚珠,默念一声咒,随即毫不迟疑的便施法,释放了浩瀚珠的威力。

  耳边传来‘嗡’的响动,一时间浩瀚珠消失,四周屋宇门槛,院落朗月,统统消失不见,唯独蔚蓝色的星辰在四周涌动,漆黑的夜幕,亦是完全无法掩盖其璀璨而绚烂的颜色。

  一时间,他们皆是处在浩瀚的星辰之间,触手之中,几乎可以摘得一切。那奇异的景象,便是莫长安这个始作俑者,也有些迷失其中,半晌回不过神来。

  浩瀚珠的另一个作用,制造真实幻境,千里之外可以将幻境中的人送达……

  “长安!”一声欣喜而熟悉的呼唤,顿时将她唤醒:“长安啊,是师父!”

  莫长安偏过头,就见中年的小老头瘦高瘦高,穿着烟灰色的广袖长袍,脸上明晃晃的荡着喜悦与欢心,满满皆是璀璨,堪比眼前的星河,更是令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的师父,那个不正经的老头子啊……好些日子不见,竟甚是想念!

  ……

  ……

  ------题外话------

  嗷嗷,长安的靠山要来了,泥萌激动咩?

  27我们长安啊

  本是空灵的境地,莫名便上演了一场催泪大戏。

  “师父!”莫长安热泪盈眶,上前一步。

  庄舟老泪纵横:“长安!”

  两师徒就这么远远的跑了起来,就差抱头痛哭。看的一旁夜白嘴角抽搐,暗道这些年他不在,他的师兄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苍劲的垂老的声音响起,顿时让夜白停住了腹诽。

  “夜白。”苍老和缓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老者的严肃,令在一旁看戏的一达精神一抖。

  “师父……”夜白诧异,有些不可置信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老者缓缓上前,声音沉沉,如山中回响的钟声:“为师告诉过你什么,你可曾是忘了?”

  银发肃容,仙风道骨的老者自黑暗中出现,空气顿时凝固。

  夜白神色冷淡依旧,却难得露出几分恭敬之意,显然对于自己的师父,子规门的师祖于半生颇为敬重。

  在接到莫长安之前,于半生曾给夜白捎过一封信,他让他善待莫长安,切记保证她的安然无恙。

  只是,夜白没有想到,连不理红尘俗世的师父,这次竟是也掺和进来,只为不让莫长安受苦?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徒儿记得。”夜白敛眉,神色不变:“只是莫长安顽劣,作为长辈,徒儿并不认为要迁就着她。”

  他说的,只是实事求是,他是小姑娘的师叔,论着长幼之序来说,也可以负起‘教训’晚辈的职责。虽然大多数时候他并不愿意理会,但这一次对于莫长安,他却是多有不满……

  他给自己的解释便是,这小妮子顽劣不堪,鬼主意太多,不得已而为之。

  那一头,莫长安乍一听夜白的话,心中倒是跟着认同,不过,她即便不说话,庄舟这爱徒如命的老头儿,也全然无法忍受。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他皱着还算乌黑的稀少眉梢,苦口婆心道:“师弟,长安年纪尚小,你就是不迁就她,也总不能对她出手罢?”

  说到这里,庄舟全然没了掌门的气派,更没了寻常时候装腔作势的正经,只叹气哀伤,接着说道:“我们长安瞧着是顽皮了些,可胜在性子和善,小的时候,就是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

  夜白:“……”

  是舍不得踩蚂蚁,但吃起ròu来,倒是爽快至极。

  “哎,我知道门里有女子,你不太适应,但我们长安这样可人娇俏……”

  夜白:“……”

  是可人娇俏,论说嘴贱的话,显然无人能敌。

  “我和师父本是指望着你能够好生保护,我们长安身子骨娇弱矜贵,可受不得那些妖邪之物伤害,没想到才几天,师弟就忍不住对她动手……”

  夜白:“……”

  身子骨娇弱矜贵?

  大概先前他瞧见的那个狡诈如狐,气势凛然的小姑娘,是假的罢?

  “咳咳。”这时候,于半生有些看不下去,轻咳制止:“你师兄的意思,就是你年长她许多,又身为长辈,不该和小辈计较。”

  夜白:“……”

  年长许多?他分明不过长她四岁,哪里是长的许多了?再者说,这小辈如此胡闹,他作为长辈,怎的就训斥不得?

  于半生看了眼庄舟身边的莫长安,瞧着她一副在夜白面前大气不敢喘的乖觉模样,眼底有疼惜划过:“夜白,长安这小姑娘,也算是为师和你师兄弟们看着长大的,她性子很好,她如是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当,有什么话说的不当,你自当包容一二,再不济言传身教,也是可以。何必那般动怒,施了法术将她困在屋里头,给她委屈受呢?”

  夜白:“……”

  他倒是想纠正一二,可人家乐意吗?

  完全不乐意、不接受之余,还变着花样挑衅他、嘲讽他、碾压他!

  夜白冷着一张脸,哪怕对面站着的是他的师父,他也全然没有要妥协的意思,看的庄舟好一阵焦急,时不时给莫长安使着眼色。

  接收到自家师父的眼神,她心下顿时会意。

  酝酿着自己的情绪,不到片刻功夫,就见她从容的神色消失,眼含热泪,一脸诚惶诚恐:“师祖,不是师叔的错,是我笨,是我不懂师叔的良苦用心,是我不够坚强,让师祖和师父为难了。”

  这几乎专业的表演,让一旁庄舟暗自点头,完全是戏本子里头黑心的白莲花,恶毒的小绿茶,娇柔做作起来,竟也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如此一想,他便深吸一口,心疼的摸了摸莫长安的脑袋,叹息道:“长安,是师父没有用,修为比不得你师叔,无法护你周全。”

  说着,庄舟和莫长安两师徒眼泪汪汪,那隐忍的模样,实在是不如抱头痛哭来的直接明了一些。

  夜白冷眼瞧着这两师徒唱作俱佳,默契十足的样子,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动手掐死他们!

  这小姑娘怕就是有毒的,不过几年不见,他这不靠谱的师兄愈发的不正经起来,而他那原本明智肃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