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 章

  鳞族的主母,想来并不算差。

  “呵,”姜衍轻嗤,也不知是喜还是怒,就见他芝兰玉树的身姿微微动了动,“回去罢,有旁的事情再来寻我。”

  他云淡风轻的挪了步子,很快消失在了原地。

  ……

  ……

  那一头,莫长安正兀自吃着菜肴,品着小酒,很是适然。

  “这么快回来了?”听着屋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莫长安抬眼,笑了笑。

  小姑娘红口白牙,笑颜璀璨,她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捏着筷子,显得很是雅致明媚。

  “嗯。”姜衍点头,朱唇挽起,笑容倾斜:“让莫姑娘久等了。”

  他一边说,一边拂了拂衣摆,从容在她的对面。

  “这红烧排骨很是不错,”莫长安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喏,你尝尝。”

  好歹是姜衍请客,莫长安深觉自己是个懂道理,旁人同她礼遇非常,她就是斯斯文文的小姑娘一个,丝毫不显蛮横。

  “多谢莫姑娘。”姜衍一笑,问道:“莫姑娘不必同我客气,我对吃食不甚上心,瞧着莫姑娘吃,大概也是一种满足。”

  “你大概没有饿的厉害过罢?”见姜衍一派贵公子模样,也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旁的什么情绪,莫长安冷不丁就抛出这么一个问题。

  姜衍摇头:“不曾。”

  他当年携着幼妹出逃,除了生死之劫难外,便是没有过过太苦的日子,毕竟他意外闯入鳞族境地,也算是得了贵人帮衬,才得以长成。

  “我就知道。”莫长安顺势夹了块排骨,放到自己的瓷碗上头,笑道:“这世上,温饱一事,当真比任何都来的重要。”

  “莫姑娘早年……亦是不甚如意?”他探听不到莫长安的过往,这姑娘就像个谜那般,凭空便入了子规门,成了其中唯独的女弟子。

  “嗯,我啊,是饿怕了。”几杯酒下肚,莫长安便有些煽情起来,说道:“所以对吃食一事格外上心。”

  她一边说,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那模样丝毫不显可怜,但不知为何,偏生让人有种心疼的错觉。

  姜衍想多安慰两句,可她只兀自说了那么一句,便不再开口,这让他即便想要安慰,也一时间不知从哪里开始。

  显然,莫长安并不知姜衍所想,只顿了顿,便又抬头看他,将话题又绕了回来:“吃完咱们不妨先去一趟城主府?”

  偃师城最先出现女子被邪祟迷惑,跳下城楼的,是城主府的小姐苏离离。在苏离离之后,才接连有临出阁的姑娘跳下城楼一说,且莫长安听闻,接连下来是足足五人……这情况倒是诡异的厉害。

  “莫姑娘可是想从城主府入手?”姜衍抿了口清酒,淡淡问。

  “不错。”莫长安颔首,若有所思:“你说,整个偃师城那么大,那几日成亲的不可能只有苏离离一人,但为何旁人都没有事情,只苏离离被邪祟所惑?”

  “这也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姜衍赞同的点了点头,推敲道:“与此相同的,还有几处疑点,譬如偃师城先前的剥皮之事为何消失?又譬如,这画皮师为什么不去旁的地域,独独揪着偃师城不放?”

  很多情况,都令人觉得匪夷所思,若是说没有联系,姜衍是不太相信的。

  无论画皮师究竟入魔多深,他选择偃师城作为屠戮的战场,总归是有其独特的原因,毕竟阴年阴月所生的女子,偃师城悉数被杀,那旁的地方呢?为何不去旁的地方?

  “呔,都是什么事儿呀!”莫长安收回思虑,难得叹了口气:“妖魔鬼怪,竟是都没有人心来的可怕。”

  蹉跎山的那些妖物,无论是刀疤狼还是二狸等,皆是算人畜无害的,可偏生本该是凡夫俗子的画皮师,如此疯狂屠戮,仿若对这偃师城存着什么执念一般,行为皆是骇人。

  ……

  ……

  莫长安与姜衍大抵用了午膳,两人便丢下三七和殷墨初,兀自前去城主府。

  这一次,他们倒是明目张胆,不必拜帖便入了城主府。

  自从苏离离去世,城主苏茂春便对此耿耿于怀。他早年亡妻丧子,儿子和儿媳妇儿皆是去世,只留下一个孙女养在膝下,自是疼宠万分。

  人都说隔代亲,可对苏茂春来说,苏离离既是他的孙女儿,又是他在这世上唯独的亲人。当初苏离离出嫁之前,他便格外不舍,因着不愿她远嫁的缘故,才与表家结亲,但天不遂人愿,苏离离还未出嫁便死的凄惨,如何能叫他不耿耿于怀?

  于是,在忘尘大师走后,苏茂春特意张贴告示,哪怕倾家荡产、搭上老命也要找到那邪祟之物,让他为苏离离陪葬!

  有些时候,人的执念是最为可怕的存在,苏茂春虽年纪一大把,也不过城主罢了,但在苏离离死后,他便再无畏无惧,哪怕是邪祟找上他,他也势必要为苏离离讨一个公道。

  故而,莫长安和姜衍入城主府的时候,城主府已然住着好些个道士、僧人。他们皆是苏茂春找来的人物,就如同燕国名门底下将养的客卿一般,多数都是在城主府住了个把月了。

  管事引着莫长安和姜衍入了大堂后,便歉然着说道:“莫姑娘,城主正在城郊祭拜,大约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城郊祭拜?

  莫长安微微一愣,忽然想起在客栈的时候,姜衍说是要去城郊。

  如今想来,他原来是要去寻墓地的。

  偃师城中,大多数墓碑皆是立在城郊,就算是苏离离身份颇高的,也毫无例外皆是葬在城郊。

  想了想,莫长安便回道:“无妨,我们只是想了解一番苏小姐的事情罢了,若是管事知道一二,也可相告。”

  等着苏茂春回来,估摸着要好些时候,莫长安自是不想干等,毕竟千人千言,有些时候苏茂春看不到的细节,这些个做下人的,反而更为清楚。

  “莫姑娘且问,小的知无不……”管事正想说知无不言的时候,外头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中年老道油腻的声音,随之而来。

  “真是哪儿刮来的风,连黄毛丫头也来掺和一脚?”伴随着一道嗤笑声响起,门槛处有中年老道一手甩着拂尘,一手托住手柄,踏步入内。

  莫长安定睛一看,那老道年约四十上下,八字胡,小眼睛,瘦干瘦干的,一副典型的卫道士做派。

  “这位是长春观的掌门,一清道长。”管事似乎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只中规中矩的介绍道:“这位是子规门的莫长安莫姑娘。”

  “莫长安?呵呵,你就是莫长安?”一清显然是对莫长安的名讳略有耳闻,但他依旧是不觉如何,只转眼看向一旁的姜衍,态度颇为傲慢:“那这又是谁?”

  “莫姑娘的友人,姜公子。”显然,姜衍并没有自报家门,只以姜公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