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一手用美人扇掩面,有些骄矜。
“马车?”那被唤作刀疤狼的半兽男子闻言,冷笑一声:“这里头可是有个细皮嫩ròu的郎君,正巧可以应急。”
他口中说的应急,马车内的姜衍显然有些诧异。只是,他还来不及深思,那一头便又传来另外一道声音。
“大哥,他怎么没了声响?莫不是逃了?”
刀疤狼回道:“方才瞧着是晕过去,不必惊慌。”
“那就是,不过大哥,这里头的郎君要不要先看押起来?免得他给跑了去,明日咱们没法子交差。”明日就到了上缴‘祭品’的时候,若是中途出了差错,恐怕他们是要遭殃。
“说的不错。”刀疤狼似乎很是赞同,就见他点了点头,很快便松了手中的缰绳,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然而,他才不过提起脚,未曾落下一步之际,就听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莫名有些欢喜之意。
“阿哥,阿哥!”那少女一双灰扑扑、毛茸茸的耳朵不停的耸动,显得异常兴奋:“你快看我抓到了什么!”
随着那声音响起,众人不由抬眼看去,就见少女脸上洋溢着自得的笑,手中牵着一根粗绳,而绳子的哪一端,却是拴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眉眼雅致,即便在瞧见四处的妖物她还是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笑意盎然。
“你抓到了一个凡人女子?!”刀疤狼诧异的偏头,倒是一时间忘了自己本该要做的事情。
显然,在如今这个时候,比起凡人男子,这等子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更是珍稀的紧。
看了两眼那小姑娘,刀疤狼忍不住夸赞:“二狸,你真是厉害!”
“你们兄妹两看来,当是要成为咱们一群的首领了。”那娇滴滴的女子掩着面,难得露出几分愉悦之色,只依旧捏着嗓子,细声细气道:“若是那位欢喜,估摸着咱们这近来月余,都要安稳无事的,只不过不知她的生辰时日可是……恰当?”
她不说则已,一说周围好些个妖怪便都有些悻悻然不知所以。
可如今这个节骨眼,他们已然没了法子,毕竟前首领、前前首领、乃至前前前首领,都惨死在了那位的手中,若是他们无法按时上缴祭品,下一个死的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大抵是出于畏惧的心理,一时间气氛甚是压抑,就连马车内的姜衍亦是感受的到。心下对此多了几分计较,他便想着是时候出了这马车。
只不过,他的想法才堪堪冒出,那一头便听到有人笑着询问,而那声音竟是无比熟悉……
“我以为你们抓我来是要吸干我的精气的,没想到竟是要献给旁人?”那小姑娘咧嘴一笑,红口白牙,眉眼弯弯,极为招人欢喜。
她这一出声,众人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方才都一时喜悦,竟是忘了分辨,眼前的小姑娘分明不过手无缚鸡之力,但为何瞧着如此沉静从容?尤其现下她是任人刀俎的鱼ròu,面对这些山间妖怪,还能笑的出来?
“这丫头你是哪儿弄来的?”脸色微微一变,那捏着美人扇的女子率先意识到不对劲之处。
二狸一愣,紧张道:“我……我路边捡的。”
路边捡的?
众人闻言,皆是呆住,一瞬间诡异的感觉扑面而来。
“怕什么呢?”那小姑娘叹了口气,颇有些苦口婆心:“你们为妖好歹也是千百年,若是这般胆小怕事,恐怕难成大器啊。”
“你……你怎么不害怕?”这一次,二狸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我都说了呀,害怕解决不了问题,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人……”她一边说,缠着双臂上的粗绳蓦然断裂,毫无征兆:“喏,来个人准备些小酒、弄点下酒菜,咱们好生研究研究,如何?”
“莫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趣。”那一头,姜衍掀开马车帘子,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容:“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眼前这个笑意嫣然,白皙如玉的小姑娘,不正是莫长安无疑吗?
“姜……公子。”本是想要唤一声国师,可思及他如今已然离开赵国,她不由转了称呼,说道:“好巧。”
嘴里虽是这般说着,但莫长安心中倒是觉得奇怪,分明姜衍如今该是在鳞族才是,怎的又来到了这处?
“你们认识?”那一头,二狸倒吸一口凉气,心下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认识。”莫长安一笑,淡淡道:“不过认识归认识,如今更深露重的,不妨备些小酒,暖暖胃?”
她说的一派从容,可这幅样子,却是叫人没来由心慌意乱。
“你们究竟是何人!”刀疤狼率先露出狰狞的半兽脸容,五指利爪亮出,呈现戒备之态。
莫长安耸肩,回道:“路过的年轻人罢了,难道不是你们绑了我们?”
只是,她这轻巧的模样,似乎惹怒了刀疤狼,就见他低吼一声,看了眼身侧的一众同类,说时迟那时快的便齐齐朝着莫长安的方向冲了过来。
锐利的獠牙阴森可怖,月光下狼眼发光,血腥弥漫。
“啧,好好说话不听,非要动粗。”莫长安幽幽然叹了口气,唇角一勾,倏然便有火光自四周向中心位置跃然而起,滔天的烈焰转眼功夫便将小屋包围起来,气势骇人。
“大……大哥!”妖物本就是畏火,更何况莫长安这火乃出自地府,供于佛前,更是让这些个道行浅的急的跳脚。
“阿哥,咱们打不过她!”二狸缩了缩身子,眼见着这火焰愈发弥漫,她心尖更是发颤。
“哎呦!”那立于门前的女子扭了扭腰肢,因着美人扇被烧着连着指尖也被烫到,下一刻她便狼狈的叫了起来,朝着中央的位置躲去:“冤家啊,这是招惹了大人物了!”
“莫姑娘当心烧着我了。”姜衍见此,回以一笑,说道:“毕竟咱们……可是自己人。”
“姜公子可别乱套关系,”莫长安哼笑,风轻云淡:“不过是区区小火罢了,姜公子会躲不过去?”
她才用了几分的力道?姜衍这心思深沉,手段厉害之辈,怎么可能当真会被灼烧到?
“也罢,”姜衍无奈勾唇,散漫道:“既是博不得同情,那我自是先护着自己为好。”
说着,他周身顿时有淡色光晕浮现,温温蓝蓝,一闪而过。
莫长安和姜衍闲话几句倒是从容,可那头火舌已然窜入中心,所到之处,几乎寸草不生。
“姑娘,我……我们错了!”本还气势凌厉的刀疤狼被烫的不行,第一个服软:“这位姑娘,放过我们一次罢,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一个半人半兽的雄伟男子,就差没有跪拜下来,哀声求饶。
“那个酒ròu,酒ròu我们都给备着!”也不知是谁,识相的说了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