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公子还真是和莫姑娘一样难缠。”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姜衍倏地笑出声来:“不过莫姑娘到底比任何人都要有趣可人一些。”
这‘任何人’,自然是指夜白。
虽说姜衍左一句‘莫姑娘’又一句‘莫姑娘’,显得有些生疏,可那眉眼间浓浓的包容,却是让夜白眸底更加冷了三分。
“莫长安不是你能肖想的。”凉到骨头缝儿的一句话,自他的唇齿溢出,夜白面无表情的盯着姜衍,神情冷戾。
“不是我能肖想呵,”姜衍弯唇,似笑非笑:“那难不成还能是你夜白不成?”
这是第一次,姜衍唤夜白全名,而不是一句客套的‘夜公子’。
“她是修仙人,”夜白凝眉,语气依旧很冷:“与你不是一条道上的。”
“姜某觉得莫姑娘很是有趣,想要收入囊中。”他笑着回,绵里藏针:“若是有朝一日莫姑娘心甘情愿,你难不成要以长辈的姿态,干涉其中?”
他神色很深,就像是挑衅一般,暗藏犀利。
“莫长安看不上你。”夜白依旧平静。
姜衍拂袖,意味不明:“谁知道呢?”
“若真有那么一日,也是你们的事情。”夜白淡然道:“只是,届时姜大国师还需唤我一声师叔,行三跪九叩之礼。”
冷淡的几句话飘落,听得姜衍不由挑眉。
只那一边,夜白已然越过他,往宫外的方向走去:“姜大国师若是空了,最好去一趟医馆,瞧瞧眼疾。”
言毕,他辗转便化成一道青烟,消散无踪。
“眼疾?”姜衍拧眉:“执秀,我什么时候有眼疾了?”
夜白最后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他随口一说,还是……
“主子身子骨很好,并无什么眼疾。”被唤出的执秀跳了出来,挠头道:“主子,你是当真对那莫姑娘起了意?”
他在暗处候着,听得明白而清晰,可话又说回来,他家主子向来很是冷情,怎么才不过几次碰面的功夫,就被莫姑娘这女魔头给征服了?
怪哉,怪哉也!
嘴角勾起一个邪肆的弧度,姜衍淡淡一笑:“试探夜白罢了,你还当真了?”
“试探夜白?”执秀不明所以:“为何?难道主子是对夜白有什么心思,怕他对莫姑娘生情?”
对夜白有什么心思?脸色一滞,姜衍忍不住伸手,敲了敲执秀的脑袋,发出‘叩’的一声脆响:“执秀,你这邪乎的说辞,到底自哪儿学来?”
执秀抱着头,有些委屈:“主子这样大的年纪都尚未娶亲,也素来不曾对哪家姑娘有过沉迷,家中好些个长辈都念叨,说是将来主子指不定要带个俊俏的男儿郎回来,断了咱们姜家的香火。”
最初的时候,执秀对此不甚相信,可到了后来,他越是惊吓的发现,自家主子当真是不近女色到了极致,若非是有些断袖嫌疑,他还真想不到还有怎样的可能。
“整日里不学好的,只知道和姑母混在一处,难怪乎如今有这么个不正经的想法。”姜衍脸色如常,语气中更多的却是无奈之情。
“主子若是当真想要消了我们的顾虑,那就早日娶个姑娘回去。”少年吐了吐舌头,有些诱哄的嫌疑:“便是那不正经的莫姑娘,也是可以。”
“莫姑娘?”他莞尔一笑,唇边荡起一抹似是而非的情绪:“若是有那么一日……倒也是不错。”
至少,余生也多了几分欢喜热闹,不算太过寂寥。
……
……
------题外话------
长安(蜜汁微笑):夜白和姜衍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个冷的像冰,一个柔的像水。如果他两在一起,就没有我什么事儿了。
吃瓜群众(惊悚):原来你是这样的长安……不过貌似师叔和国师挺……般配?
另外,问小可爱萌一个问题,《浮生》的简介是不是有点复杂呢?看不懂?凉凉看到书城一落千丈,正在自我反省中~
124姜衍说对你有意(上)二更
夜幕降临的时候,长生殿无声无息,那铜雀锁在深宫之内,色泽黯淡。
傍晚的风,期期艾艾,有些微弱的可怜,莫长安稳稳坐在屋内的桌前,时不时回望一眼身后的合欢……或者说,只是合欢的ròu体。
在解决了屋内一小盘点心后,她第十九次发出叹息,饿的有些昏昏欲睡,心里头却是将夜白骂了个底朝天,恨不得将他揪回来,好生收拾一顿。
然而就在这时,窗户一隅传来的脚步声,那声音很低,自带一股小偷小摸的作风。
钟暮筠?
莫长安竖起耳朵,凝眉思索。
若是钟暮筠的话,会这般小心翼翼?难道她看不见这屋外有夜白设下的结界,触之必然惊动夜白?
“莫长安,”低低的男声,恰是时候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开开门儿。”
人影卓卓,那挺拔秀丽的身影若隐若现,有折扇的痕迹倒映在窗前,活脱脱便是个风流公子的形象。
“小郡王来这儿做什么?”她收回自己的视线:“莫不是替你那师妹来害人的?”
哼笑一声,莫长安原路又返回,再次瘫坐在椅子上。
“狗屎的师妹!”那头传来殷墨初不屑的声音,略微不悦:“钟暮筠那臭狗屎不知死活,小爷可不会和她一样傻。”
从前在门中,他修为尚且没有受损之事,钟暮筠便整日里一副高傲孔雀的模样,怎么也是瞧不上他的神色,殷墨初又怎么可能认下这么一个‘师妹’?
臭狗屎?
莫长安忍不住想笑:“殷墨初,看来你是蛮讨厌她的。”
昨夜她也听得清楚,殷墨初多次阻拦,偏生钟暮筠不听,还出言不逊,可见这两师兄妹之间的关系不如她子规门来的和谐。
顿了顿,她唇角一勾,意味不明弯眉:“不过,你既然知道她用了双魄蛊,还听之任之的,未免太过讲究师兄妹情谊。”
“双魄蛊?”窗外的殷墨初显然愣住,好半晌,他才道:“你是说合氏王后被下了双魄蛊?”
他在外头听到传言,只道王后病重,却是不知这‘病重’一事乃双魄蛊所造就。
“你不知道?”莫长安懒懒睨了眼窗边,笑意融融:“我可是听夜白说,钟暮筠母亲是巫蛊师一族。”
“她父母早在多年前便亡故了去,仔细追究也是约莫十几年前……那会儿暮筠年纪还小,哪里可能习得双魄蛊这等厉害的巫蛊术?”殷墨初扬眉,继续说道:“更何况,她母亲当年是被巫蛊师一族驱逐在外,论说亲族一辈,暮筠根本没有人可以依靠。”
她父亲的兄长姊妹皆是不愿收养,故而钟暮筠才自小在苍霞派长成,一呆就是十几年。
“这就奇了怪了。”秀丽的眉梢微微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