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 章

  极,但其实并不致命,只要一两日时间,她便可苏醒过来,成为‘真正’的合欢,赵国的王后!

  “你当镜花真的那么好觊觎?”夜白冷哼,漠然的脸容看不出点滴的喜怒:“那是上古神物,既是与合欢融为一体,经年累月的蹉跎,怎么可能只是ròu体使然?”

  夜白的意思,镜花不是嵌入合欢的ròu体,那么……是魂魄?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瞳孔下意识一缩:“所以说,江临烟即便占了合欢的身子,也无法将镜花纳入囊中,供钟暮筠取得?”

  她的话音落地,夜白却没有说话,只是一挥衣袖,顿时有银色虫儿泛着明光,自四周缓缓飞来。

  莫长安见此,忍不住挑眉。

  夜白这狗东西倒也是厉害,连灵虫这等子物都能召来,且还只是挥一挥衣袖的功夫,实在让她有些羡慕。

  也不知是她觊觎的眼神太过赤裸裸,还是夜白实在犀利,下一刻,就听那厮不紧不慢开口,语气冷淡:“你如今的修为不足,召唤灵虫就不要想了。”

  这世间,万物皆是有其灵性,就如灵虫,大地养育,蛰伏极深。它们专门吸食浮梦,故而对幽魂缕魄很是敏感。

  但召唤灵虫,需得修为上乘才能做到,否则依着灵虫难以捕捉的状态,根本无法触及,更别说唤出。

  “哼,这个自知之明我是有的。”她不忿的甩了一记飞刀眼过去,扭头道:“等过两年我年纪同你一般大了,召唤灵虫亦是手到擒来!”

  夜白要用灵虫做什么,她心知肚明,故而这会儿她没有多说什么,只不服的回了两句,便再没有出声。

  那一头,夜白没有回应。周边灵虫愈渐密集的飞来,那不足指甲盖大小的灵虫,一只又一只,几乎将昏暗的室内点燃,光芒熠熠。

  随着汇聚而成的灵虫增多,四下萦绕的幽幽气息也愈发浓厚,直至整个床帏之内银白色的灵气布满,夜白才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玉色玄石,置到合欢ròu体的枕边。

  “什么时候可以将合欢的三魂一魄收齐?”望了眼幽光阵阵的玄石,莫长安问。

  以千年玄石作为器皿,借着灵虫汲取三魂一魄纳入其中,便可保合欢魂魄不灭,远离轮回。

  “今夜子时。”夜白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想法:“我会布下阵法,你就在此处守着,莫让旁人入内。”

  这个旁人,自然是钟暮筠一行人。

  “为何是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莫长安有些奇怪:“师叔修为上乘,怎么不自己守着?”

  怎的他可以逍遥自在,她就要老老实实坐在这处等到天黑?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夜白难得好脾气的解释给她听:“合欢的宿体现下住着的是江临烟,即便今夜能将三魂一魄找回,也未必能让其归位。”

  “所以师叔是要去寻江临烟的ròu体,让合欢灵魄暂且进入?”睨了眼夜白正色的面容,莫长安心下掂量起来。

  夜白的话,倒也是不错,钟暮筠虽不算太过聪明,但到底没有那么愚蠢,她既是知道他们也想得到镜花,便会猜的到夜白会用灵虫将合欢的三魂一魄寻回。那么,若是要让合欢魂魄不散,至少要先找到江临烟的ròu体,那ròu体中存着雄蛊,是目前合欢灵魄所能嵌入的唯一可能。

  “罢了,我就在此候着,”不待夜白回答,莫长安便叹了口气,神神叨叨的便又搬出长辈的姿态:“师叔年纪也不小了,切记速去速回,莫要被外头莺莺燕燕扰乱了心智,耽误了正事儿。”

  说着,她背着手往前一跨步,宛若委以重任的拍了拍夜白的肩膀。

  那柔弱无骨的柔荑搭在他的肩膀上,即便她刻意用了三分力气,装作一副庄严的模样,也掩不住那泛着凝脂玉光的纤细指腹,动人至极。

  夜白蹙眉,琥珀色眸底深不见底:“目无尊长。”

  他冷冷脱口,骨节分明的五指下意识便捉住了那才不堪一握的微凉指尖,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眉心蹙起之际,夜白已然松开了她的手,往后退去两步,同小姑娘拉开距离。

  “师叔早去早回罢,”小姑娘俨然没有觉得方才那被握住的一瞬间有什么奇异之处,只打了个哈欠,装作没有听到夜白那句‘目无尊长’的话儿:“省的我饿死在这宫里头,你回去不好交代。”

  下巴一抬,她暗示夜白往一旁桌子瞅去。

  合欢病重,宫人自然顾不得准备膳食,唯独桌上几块素雅的糕点,却是难以解了她的口腹之欲。

  “你且安心守着就是,”夜白敛眉,眼尾泪痣灼灼,也不知是什么缘由,竟是显出几分柔和之意:“吃食一事,饿不到你。”

  “师叔是要让给给我送饭食?”莫长安不解:“可不是说不让旁人进屋来?”

  “届时你自会知道。”夜白淡淡回了一句,继而转身,辗转消失。

  望着那施了法离去的背影,莫长安一时怔住,好半晌,她才摸了摸鼻子,狐疑出声:“这狗东,到底是不是在哄骗我?”

  为了让她老老实实守着,所以骗她有吃的?

  ……

  ……

  那一头,夜白出了屋门,就立即布下阵法,打算离去。

  彼时,姜衍已然离去,一见夜白自里头出来,赵瑾便很快凑了上去,问了好些有关于合欢的情况。对此,夜白只道明日合欢会醒,让赵瑾吩咐宫人莫要打扰。简单吩咐了两句,赵瑾一颗心也算稳了几分下来。

  于是,在夜白离开之后,赵瑾便也跟着离了长生殿,回到了御书房处理堆积的政务。

  不过,谁也不知道,本该坐在轿中打道回府的姜衍,在拐角的方向,竟是拦住了夜白的去路。

  “夜公子可是用姜某的血,唤醒王后了?”姜衍眉眼隐在面具之下,唇角泛着点点笑意。

  锦衣玉琢,公子如画。他站在夜白的面前,墨色晕染的袖摆随风而动,丰神俊朗,甚是晃眼。

  “你的血?”夜白闻言,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容色很冷:“姜衍,那是不是你的血,你心中有数。”

  幻化之术,有时不仅是在ròu眼,还在于偷天换日,令人无法察觉。

  显然,姜衍很是明白夜白的想法:“夜公子认为姜某用了幻术将旁人的血与你?”

  “难道不是?”夜白抬眼,琥珀色一片凉薄。

  “夜公子可是觉得姜某出自鳞族?”他不答反问,珠唇微润:“若姜某当真出自鳞族,怎么会……”

  “怎么会对合欢见死不救,熟视无睹?”夜白打断他的话,眉眼染上霜意:“鳞族的人,未必就一定与合欢有血脉关系。”

  眸底一沉,姜衍唇角笑意温柔:“夜公子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夜白淡淡扬唇,语气之中,竟有些肖像某个狡诈腹黑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