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让自己看起来无害单纯一些。
可奈何,这般费力又拙劣的演技,实在入不了莫长安的眼,就是夜白,也忍不住嘴角抽搐,委实想搬出一面铜镜,好让她看看自己现下的模样。
毕竟这样一张清丽冷艳的面容,通身优雅而又尊贵的气质,装傻充愣一说,实在是不太适合她。
偏生夜白心下万般嫌弃,莫长安却忍不住欢喜,强压下即将破功的笑意,她抿着唇角,摆手道:“既然如此,你便随着我好了。只是有一点……”
“我素日里不习惯被人伺候着,所以你以平常心对待便是。”她望着她,眉眼弯弯,璀璨生辉:“对了,我姓莫,名长安,你今后唤我长安即可,不必每日里莫姑娘、莫姑娘的叫,平白生疏了去。”
一边侃侃说着,莫长安一边拿起先前为夜白倒的,他尚且没有启唇的酒,挪到十里的面前。
如玉的指腹落了几滴薄酒,衬的她愈发肌肤如雪,剔透诱人:“这是忘尘酒,听人说可以一忘红尘,不知是真是假。”
“多谢莫……”十里的话音刚出,就见莫长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顿时酒香唇齿弥漫,于是她脸色微红,立即便改口道:“多谢长安。”
这一幕落在夜白的眸底,深觉有些看不过眼,尤其小姑娘一副调戏暧昧的男子作态,一时间竟是让他连自己的酒杯被夺走,也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店小二已然拿了碗筷上前,并且细心的将空荡荡的杯盏放置在他的跟前。
“莫长安。”夜白看了眼对面仍旧和十里谈笑风生的小姑娘,也不知在想着什么,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捻起杯盏,蓦然便作出一个等待斟酒的姿势。
“师叔这是怎么了?”莫长安故作愕然的看他,问道:“手抽筋了?”
“倒、酒。”夜白下意识眯了眯狭长的琥珀色眸子,略微不耐。
他生平最厌莫长安这姑娘装聋作哑的模样,偏生她还演的极为逼真,好似当真如此以为。
“你说啥?”莫长安侧耳倾听,一脸认真:“哎呀,风太大了,我听不见。”
夜白:“……”
十里:“……”
哪里有风?哪里有?她怎么感受不到?莫不是她失了触觉?
……
……
85小姑娘的意中人
饭桌之上,莫长安话头极多,辗转便和十里喝了两三壶酒。唯独夜白沉默着,瞧着尤为不合群,比起十里还要像个外人,就这般不尴不尬的坐了好些时候。
等到吃饱喝足,夜白才紧紧蹙着眉头,趁着十里整理自己的行李之际,径直便提起莫长安,入了自己的客房。
“夜白,有话好好说,怎的还动手动脚起来了?”小姑娘瞪了一眼她,手脚并用的甩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彼时,夜白一只大掌拎着她的后颈衣领,因两人身量差距太大的缘故,她已然双脚悬空,像只小鸡仔一般就这样被提起。
“你当我乐意?”夜白冷冷睨了眼她,说道:“你现下留着她和你一同歇息,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她’,自然便是指十里。这会儿功夫十里正在莫长安的屋里头,晚间还要和她一起同榻而卧,而这一切,都是莫长安自己主动提起出来。
“没想什么呀,”莫长安停下挣扎的动作,一时间任由被他这般提着:“只不过我太懂事儿,这不体谅师叔的钱袋子里的银子么?”
她龇牙咧嘴,笑的像只偷了食的小狐狸,顿时那股甜糯糯的香气再次萦绕而来。
夜白松了手,将她丢到一边,下意识皱起眉梢:“我又不是付不起房钱。”
相较于放一个可疑且不知底细的人睡在莫长安的枕边,他自认为银钱一事,并不是问题。
“师叔有的是钱?”莫长安站稳脚跟,黑色瞳仁倒映着他的脸容。
夜白:“自然。”
“那师叔给我一些呗?”莫长安伸出手,掌心向上:“五两、十两、五十两都可以的,反正我不挑。”
她唇角红润,笑容仿若春色,氤氲生烟。
“莫长安,我说正经的。”夜白凝视她,径直拆了她想要唬弄的台:“你究竟是怎样想的?”
“诶?”莫长安仰头看他:“师叔这是在担忧我?”
微微一顿,夜白眯着狭长的眸子,冷淡道:“师兄和师父将你托付与我,若是你就这样死了,我岂不是平白坏了自己的名声?”
他神色很是淡漠,眉目如画,衣冠胜雪,不带一丝烟火气息。
莫长安闻言,心下深以为然,想着夜白倒不像是会担心她的模样,便接着没心没肺笑道:“师叔且放心,我这人惜命的很,自是不会轻重不知,便陷入危险境地。”
挤眉弄眼,一阵怪模怪样之后,莫长安挥了挥手,立即转身:“师叔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出去了,十里还等着我呢!”
十里……又是十里?
夜白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脸色一瞬间愈发冷了几分。
这才第一天认识,莫长安便对一个具有潜在危险的姑娘这般热情在意,莫不是……取向有问题?
“莫长安,”心下如此一想,他赶紧便喊住她,脱口道:“你有意中人么?”
若是这小姑娘当真喜欢女子,等着把她带回去的时候,他师兄庄舟可不得寻死觅活?
夜白沉下心思,不去思忖倒是还好,一仔细想着,就觉得后果可能更加严重。毕竟莫长安在子规门的存在,简直就是独苗一个……丝毫不亚于世家大族的唯独男嗣。
那一头,莫长安哪里知道夜白想的这样浮夸,只乍一听他喊了自己,便顿住脚步:“师叔说什么?”
她歪着脑袋,面上平静无波,心下却是好一阵颤抖。
夜白这狗东西莫不是当真看上她了?竟然还问她有没有意中人?
天!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夜白蹙眉不展,面色很是严肃:“我问你,可否有意中人?”
没有的话,他可要小心看着,不能让她胡来了。
“咳!”莫长安心下再次抖了三抖,尴尬扬唇:“师叔问这个做什么?平白无故如此,怪难为情的。”
她是真没有,可她也是真不敢乱回答,尤其方才夜白还担忧她来着……她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难为情?”夜白不解,却还是上前一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莫非你是没有欢喜的人?”
十六岁豆蔻少女、四年来周边都是男子……如果在这样的环境下,莫长安都没有过少女怀春的情感,恐怕是问题大了。
作为一个长辈,他如是就这样放任不管,俨然是会酿成门中莫大的悲剧。
“没……不是,”莫长安难得露出一丝惊慌,转瞬便成了僵硬的笑容:“师叔误会了,我只是有意中人,但是不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