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说不完的故事,不可能两句外人如何评判,便当作了事。
苏茂春闻言,却是不作承认,只神色依旧,气愤道:“莫姑娘如此胡言乱语,难道老夫要口不能言躺在榻上,才算疼惜离离吗?”
“我听说,苏小姐的父母亡故时,城主可是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月。”莫长安一笑,活色生香:“怎么十几年后,轮到唯独的亲人,就这般云淡风轻的掀过去了?”
失去苏离离,当是在苏茂春看来,最痛苦不堪的事情,可偏生,眼前的这个‘苏茂春’除了满腔愤怒之外,倒是没有几分真实的悲恸欲绝。
她一边说,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杯盏,就在苏茂春想要回答之际,她徒然一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杯盏朝着苏茂春的方向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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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诉你们,师叔真的快回来了~
153画皮师现身?
人在遇到突发情况时,大多会下意识躲避亦或者反抗。而莫长安此举,正是要一个措手不及之感,逼迫‘苏茂春’现出原形!
‘苏茂春’显然不知莫长安会说着说着突然如此,故而在那瓷杯丢来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眸子微眨,袖摆拂起顿时挡住了袭来的瓷杯。
‘彭’的一声,瓷杯落下,发出极为清脆的声音。
“果然不是苏茂春啊!”莫长安歪着脑袋,忽而一笑:“这般厉害的身手,恐怕有些装不下去了。”
“莫姑娘难道不怕我就是苏茂春?”那老者本该微微弓着的背部,缓缓的便直了起来,苍老的脸上,再看不出一丝愤怒。
若是莫长安就这般将杯盏朝着苏茂春丢过来,少不得要砸伤他,毕竟苏茂春本就七十有余,行动迟缓之下,定然挡不住莫长安那略微凌厉的投掷。
莫长安耸了耸肩,攒出一抹无害的笑意来:“我怎么会让无辜的人受伤呢?城主……不,这位厉害的画皮师,是不是受了旁人的蛊惑,误会了什么?”
分明是天真无辜的笑颜,偏生有一丝邪狞之气与之格格不入,唯独那双盛满笑意的眸子,却是让对面的人,忍不住眉眼幽深,不可见底。
“莫姑娘好手段,真是深谋远虑的很。”模棱两可的话,自他嘴中吐露出来,他依旧盯着苏茂春的面皮,可那双眸子之中,却是清冷一片,让人看不出情绪。
他难得对莫长安生出一丝佩服,不为其他,只为她手段过人,知道攻克人心。
若是他没有料错,所谓与一清道长的比试,只是她精心策划的一个局罢了,她利用一清的心性,从而作出一副亦正亦邪的模样,也救人,也杀人……这样的人,与素来的修仙之辈太过不同,以至于方才她朝着他丢掷杯盏的一瞬间,他下意识以为,她是那等子宁愿错杀也不放过之徒,故而他才毫无防备,立即伸手去挡。
不得不说,莫长安谋算人心的功夫,的确有些不动声色的狠厉,她或许从一开始便怀疑着他,但却不声不响,一步步设计谋划,以至于到了如今,他躲无可躲,再无法伪装。
“过奖。”莫长安弯唇,只道:“不过我倒是不知这张皮撕下来,是不是与我所想的,不谋而合!”
说着,她顿时一拍桌子,‘咚’的一声,桌上的杯盏茶壶,齐齐升腾起来。仿若染了灵性一般,朝着画皮师的方向,疾驰而去。
水渍蒸发,青瓷破裂,那就像是被点燃了的碎片泛着赤红的火光,几乎下一刻就会将画皮师的皮ròu割开,鲜血淋漓。
画皮师眸底情绪闪过,他眯了眯眸子,顿时闪身躲过去,只是,他这一躲开,却是正中了莫长安的下怀。
就见她一个飞身旋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画皮师侧身的方向而去,她五指微微勾起,指腹有红光划过,生生将画皮师的面容割开,顿时露出里头极为清秀平凡的容貌。
“与我想的,有些不同。”莫长安退到一侧,望着那张清秀有余,惊艳不足的脸容,摇了摇头:“我还以为是如何惊为天人呢,没想到……又是一张假的啊?”
这张脸,即便瞧着再真实不过,可莫长安心中知道,这定然不是画皮师的真实容貌,否则的话,露出本来面貌的他,不会还如此镇定自若,神色平静。
那青年俯身,苍老的五指触到被撕裂的老人皮上,动作优雅的将其拾起:“莫姑娘可知这张人皮耗费了几个人的性命?”
他勾着唇,即便面容清淡,也偏生有股子尊贵邪魅的气息缓缓倾泄。
莫长安闻言,也不惊骇,只笑了笑,仿若故交旧友一般,调侃道:“我瞧着你也是牺牲许多人的性命,怎么修为上却是没有太过出色?”
“不出色无妨,左右能够制服莫姑娘……便是足矣。”他忽然邪肆一笑,云淡风轻道:“先前我想着杀了莫姑娘,也好绝了后患。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他一步一步走去,从容的靠近莫长安,一副面前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那般,笑容温暖中,透着一股子极为违和的冷厉。
“你是指那杯茶?”莫长安低眉,瞟了眼四散碎裂的茶盏,神色依旧淡淡:“可我并没有喝那茶,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我知你戒心重,所以这茶,我其实只是放了解毒的药。”他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苍老伪装,一一卸去,露出原本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腹。
“我去!”在觉察到身子骨微微使不出气力来的那一刻,莫长安忍不住骂了一声娘:“你在这屋子里都下了药!”
这青年也是变态,竟是用茶水中的解药,制造出一副毒药的假象。要是她一早知道如此,定然不会就这么口干舌燥的说了大半会儿!
“莫姑娘终归是想到了。”他道:“可惜……晚了。”
随着他一声叹息的落下,莫长安眼前忽的模糊起来,这种呼吸紊乱的感觉,让她有些无力化解。
“你如今是想怎么着?”莫长安深吸一口气,望着已然模糊成一团的画皮师,下意识甩了甩脑袋。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能看的更清楚一些,反而愈渐模糊了几分。
“莫姑娘这缓兵之计,恐怕施展不成了。”他走到她的面前,只手一挥,毫不怜香惜玉的便一掌劈在了莫长安的脖颈之上。
“他奶……”正要骂一句他奶奶的,不料眼前不受控制的一黑,莫长安便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
终归,画皮师没有让她摔在地上,只是伸出臂膀,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的眸光忧郁而深沉,落在莫长安的脸容之上,好久好久都无法动弹。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兀自一笑,难得温柔缱绻,却令人不han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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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