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无语,小姑娘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嫌弃道:“师叔,您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三句话不离逗她,且这股子逗弄之意,依旧高高在上,好似下一句就是:想知道?求我啊!
“幼稚?”夜白面无表情,低眉瞧着莫长安:“你看我哪里幼稚了?”
不得不说,这张如玉的面容,实在诱人,怎么看也是俊秀而出尘,仿若纤尘不染的琉璃,让人望而生畏。
可即便如此,还是不可否认,夜白这厮近来有些奇怪。
“哪里都幼稚!”莫长安翻了个白眼,摇头:“师叔,你是这一趟出去,受了什么刺激?我怎么瞧着你奇奇怪怪,和从前有些不同。”
她虽是青葱不知事,可隐隐约约觉得,夜白待她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情意?
想到这里,她不由打了个han颤,深觉凉意阵阵。
“莫长安,你……”夜白蹙眉,正想说什么,温府内院忽然传出一声异样的声音。
他顿时收住声音,望了眼同样严阵以待的莫长安,两人不约而同便朝着温府内院而去。
“哇!”有女子惊叫的声音响起:“臭狐狸,快把这些玩意儿弄走,快弄走!”
“我弄走,你快些从我身上下来!”殷墨初不耐烦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这些不过寻常的行尸罢了,你怕什么?”
好歹是龙七公主,当是没有少见世面,怎么三七一惊一乍的,全然就像个凡人姑娘。若非他看得见她周身涌动的仙气,恐怕要觉得三七所谓的身份,只是胡编乱造。
“我不!”三七咽了口唾沫,依旧紧紧趴在殷墨初的背后:“我南海皆是有趣的生灵,从未向凡世这般行尸走ròu许多!”
她无论是在南海还是九重天,所见所闻皆是美好的东西,南海虾兵蟹将也好,九重天的仙子精怪也罢……但没有像凡间这样,有行尸这等子可怖的东西。
“快,快毁了那些玩意儿!”三七惊叫着,心下后悔万分。要是早知道有行尸一众,她才不会去探究这些个密闭的假山了。
“别叫别叫。”殷墨初道:“吵得我耳朵疼。”
一边说,他一边想着如何才能将三七甩到行尸堆里,好歹让这妮子被吓一吓,尝尝苦头。
就在这时,莫长安和夜白正从另一头而来,乍一见是这两欢喜冤家,她便忍不住道:“我当是谁呢,怎么是你们?”
“长安,快,快用你的火,把这些东西烧了!”三七立即撒手,朝着莫长安跑去。
“行尸?”莫长安看了眼只剩下骨架的行尸,忽然觉得怪异:“温府怎么会有那么多行尸?”
行尸是人死后的骨架所造就,没有灵魂,堪比死士,是邪术所豢养,通常人家自是不会有,只有鬼王一类人物才能够号召行尸,从而当作千军万马……可为何温府会有行尸?
殷墨初回头看了眼莫长安:“先前我也奇怪,但你来看看这处的封印大抵就知道了。”
莫长安点头,指尖冥火升起,顿时将这些行尸烧毁的一干二净。行尸最是这世上阴气很重的东西,对于冥火本就畏惧的厉害,更何况莫长安的冥火火种于佛前供奉了多年。
不过,莫长安还未探身去看,就听身后传来夜白淡淡的嗓音:“止煞印。”
他不温不火的嗓音,带着一股子冬日凉凉的气息,仿若能够抚平所有的的躁动。听得莫长安一愣一愣,下意识停下了步伐。
“师叔果然是知道?”她挑眉,对于夜白的悉知,显然并不觉惊诧。
夜白这人,藏得很深,他总是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其实心里头和明镜儿似的,什么都略知一二,什么都谋算一二。唯独不好的是,莫长安偶尔想要套他一些话,都是极为困难,就好比方才,她已然提出疑问,可夜白这狗东西却是模棱两可的来一句:想知道?而后便将她想要询问的心情,拉的很低很低。
殷墨初眼尖儿的瞧着这一幕,心下本就对夜白有些不喜,这会儿眼珠子一转,顿时计上心来。
“莫长安,过来我告诉你!”他极为热情的摆手,睨了眼见着夜白就怂了几分的三七,寻思着什么时候可以找个时机让莫长安知道此事。
只是他的话音才落下,夜白便蹙眉,冷冷道:“待着,我告诉你。”
“怎么,方才你不是不告诉她吗?”殷墨初无所畏惧,继续挑衅。
他也算是了解夜白,知道这青年不好相与,也清楚莫长安方才问的那句话,究竟蕴含着什么。
既是瞧不上夜白,他自是变着法儿的给他找不痛快。
心下喜滋滋的想着,殷墨初却是没有看到,一旁三七使劲儿的朝着他使眼色。
故而,下一刻,就见他喉头一疼,似乎被强行堵住了似的,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呃呃!”他怒瞪着夜白,想说一句这厮耍诈,可愣是半句话说不出口,看的三七摇了摇头,深觉孺子不可教也。
这夜白是什么人?就算殷墨初修为悉数回来,也未必能够挡得住他几招,竟是还敢与他叫板……真是嫌命大啊!
只现在,莫长安并没有去问夜白,而是兀自叹了口气,语气很淡:“,师叔不必说了,我现在大约清楚了。”
既是知道那是止煞印,她也就明白了几分,再加上先前听闻的事情,对于温子良的身份,她已然有了几分把握。
先前她入温府的时候,觉察不到分毫的阴气、邪气,故而对温子良一直怀疑有余,却缺乏证据。
止煞印乃远古的一种咒术,旨在隐藏气息,让阴气极重的妖物短时间内不被察觉。而素来修习止煞印的人物中,皆是清一色由正道走向邪道。从前道人入魔、修仙者入魔,便都是这般,使了禁忌之术,为达成自己的目的。
故而,在知道止煞印后,莫长安心里头便笃定了几分。温子良这个人啊,其实不是什么温家的公子,从来都不是。
他是先前从燕国都城建康而来,在抵达偃师城的城主府后不久,便了无音讯的忘尘大师!
听人说,忘尘是建康有名的高僧,当年他不过十五六岁,便被当今圣上指任为国师。若非忘尘大师一言拒之,他恐怕要成为燕国迄今为止最是年轻的国师。
忘尘出生名门望族,是都城中尉迟世家嫡孙,唤作尉迟庭深。只是,他出生之时,池边清莲冬日绽放,是祥瑞之兆。他母亲终日里求神拜佛,是个虔诚的俗世弟子,于是,在忘尘五岁那年,她毅然决然将其送入庙堂,从此成了佛前座下弟子。
“温子良是谁?”三七瞧着有些不知,忍不住凑了凑脑袋,问了一句。
她先前是见过温子良,也深觉温府的事情太过诡异,因着这份好奇之意,她自是对温府的事情格外上心。
“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