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她不会杀她。
早在入宫之前,皇后慕容氏的名声便四海皆知,有人说,这女子满腹诡计,生杀如魔,也有人说,这女子惊才艳绝,若非心思歹毒,想来也是不可一世的人物。
“娘娘过奖。”莫长安笑着回答,纵然心中百转千回,却还是明媚而灼人。
慕容氏唇角勾起,长长的指尖猛然划过莫长安的脸容,不疾不徐:“可本宫……当真有些讨厌你的笑啊!”
顷刻间,血腥浓烈,扑面而来。她低低笑着,就像是饮血的妖鬼,即便没有可怕的獠牙,也足够骇人。
“娘娘若是讨厌,我也没有法子。”她静静然道:“毕竟我生来是个讨喜的模样,就算不笑的时候,也是惹人侧目。”
她洋洋洒洒的自夸着,毫不客气的拨开慕容氏的手,转而一把握住:“不过,我会看相,若是娘娘觉得我可以将功赎罪,不妨让我为娘娘……算上一卦?”
若是这般动作是男子所为,恐怕要被斩断胳膊,可偏生是个十五六岁,言笑晏晏的小姑娘,即便再怎么想扼住她的脖颈,慕容氏还是挑了挑眉,深觉蘧然。
“哦?你会算卦?”她没有收回自己是手,只任由她攥紧:“那你便帮本宫算一卦,若是准了,本宫便饶你不死,若是不准……本宫可要连着你那情郎一起……丢进蛇窟!”
阴恻恻的几句话,飘然落下,她口脂艳红,仿若吸了血的精怪,就算笑着,也让人心中惶恐。
“娘娘此言差矣。”莫长安放下她的手,只耸了耸肩,笑道:“夜白不是我的情郎,所以娘娘若是要杀……”
“怎么,为了情郎,甘愿赴死?”慕容氏以为,莫长安是要说,要杀就杀她,一切和夜白无关。可这等子戏码她看多了,实在厌烦的很。
“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个意思。”小姑娘摆手,露出唇边梨涡可人:“我就是说,娘娘如是可以,就杀了他,别动我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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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长安:没错,我的名字就叫作反套路~
186你像谁?
“我就是说,娘娘如是可以,就杀了他,别动我呗?”分明是极致柔软,极致可人的笑容,但落在一众宫人眼中,却是有些冷酷无情的很。
就是连慕容氏见着,也忍不住为之一愣,好半晌,她才忽然嗤笑起来,眉眼落在莫长安的脸上,杀意顿时消失了几分:“小姑娘倒是牙尖嘴利,识时务者。”
她不轻不重的说了那么一句,也不知是褒是贬,但很奇怪的是,她看着莫长安的眼神,多了几分趣然,仿佛眼前的小姑娘是这深宫中她好不容易寻得的玩偶那般,犀利的眸底洋洋洒洒皆是暗芒。
“不过,本宫再问你一个问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慕容氏弯唇,皮笑ròu不笑道:“你方才说你帮了本宫……何意?”
她令人将那婢女拖出去时,曾问过莫长安是否害怕,而小姑娘的回答却是……不怕,理由是她帮了她,所以不需要害怕。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伶牙俐齿的姑娘,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些聪慧。
“这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其实不方便讲。”莫长安看了眼四下,示意道:“娘娘若是当真要听,不如遣了这么些个人?”
深宫内院,最是讲究礼数与教条,尤其一举一动都要备加小心。而这一次,莫长安瞧着慕容氏时,心中便存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要她得偿所愿……如今的周旋都是值得。
莫长安的话音一落下,在场宫婢和太监便皆是面面相觑,有些欲言又止。
慕容氏好歹也是一国皇后,如此贸然便与来历不明的女子单独共处,未免太过危险?若是这莫长安所为是杀她呢?那么只要慕容氏出了事情,他们这些个奴才,便都要给尊贵之人陪葬!
就在众人心中不安的节骨眼,就听慕容氏扬唇一笑,回道:“好。”
一个浅浅淡淡的好字,让莫长安心中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与猜测。人人都说,伴君如伴虎,但现在她以为,若是要真正触到离开灵虚宝镜的法子,唯独可以做的,便是接近权力的中心人物,接近慕容氏,从慕容氏的身上,探究一切。
她寻思的一番功夫,在场宫婢和太监都已然退下,既是慕容氏都开了口,他们又有什么胆子不退下呢?只望着这莫姑娘是个要命的,否则她行刺获罪,连累他们也跟着失了性命!
“都走了。”慕容氏抬眼,懒懒出声:“说罢。”
她一边说,一边顺着软塌坐下,大大的裙摆如凤凰的尾翼那般,金丝灼灼,巧夺天工。
“娘娘不是早就想杀那宫女姐姐了吗?”莫长安天真无害的笑着,没心没肺道:“既是娘娘想杀的,我刻意给她扣一顶大帽,娘娘不就不必寻着理由去杀她了?”
她这会儿,没有与她绕弯子,反而直接的便点名自己的意思,半点不拖泥带水的爽直模样,怪乎的竟是与方才那鬼灵精怪似的丝毫不同。
慕容氏下意识眯了眯眸子,长长的睫毛卷成柳絮之状,却依旧高贵冷艳至极:“哦?你从哪里看出来……本宫想杀她?”
她似是而非的勾着指尖,指了指桌上的杯盏,示意莫长安给她倒一杯茶水。
“那宫女姐姐,是这一众人中,除了娘娘以外,最是配饰昂贵的。”莫长安云淡风轻的走过去,兀自为她倒了杯茶,顺势又给自己也来了一杯:“我猜着,能够得到不同待遇的,除了娘娘的心腹,想来便是旁人的心腹。”
她说着,将手中杯盏递给慕容氏,转而竟是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虽说不是落座于慕容氏的身侧,但却也极为大胆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茶水烟气灼灼,她兀自吹了吹,才轻抿一口:“我瞧着那宫女姐姐并不是娘娘的心腹,那无疑便是旁人安插的心腹呗。”
这件事,其实从头到尾莫长安都看的清楚,方才被拖下去的宫女,发髻上插着流苏昂贵,手上戴着的玉镯也价值不菲,她自己本就是个财迷,哪里会分辨不清这些?
所以,从第一见着那宫女开始,她就想着,这宫女究竟是不是慕容氏的心腹。
可很显然,慕容氏对那宫女没有多大的信赖之意,她举止行为,皆是疏离而冷漠,只一眼便可知其中诡异。
既然不是慕容氏的心腹,那么谁安插进来的心腹,让慕容氏没有轻易动她呢?
莫长安想,除却慕容家与吴王之外,再没有人敢如此行事。
慕容氏手中茶盏一顿,却被她捏得很稳,就见她笑容依旧,语气幽幽入骨:“那你觉得,是谁的心腹?”
轻飘飘的几个字,已然震人心魄,莫长安的确很难想象,这个女子究竟在这深宫之中,怎么才被磨成这般模样?
心下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