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情绪,而这情绪不是他自身拥着的,而是燕黎借了幻虫授受与他,就如同诱导一般,让他怀着燕黎对妻子的那份情绪,面对莫长安的亡故。
只要他如今中计,就会如燕黎一般,试图唤回一丝‘莫长安’的魂体,而在他唤会魂体的节骨眼,燕黎所爱之人的魂体便会失了约束,逃脱出去。
这样一来,燕黎自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想要的夺回,且不费吹灰之力。
至于夜白为何会做那般如此相似的梦……大概是因为,他与镜花已然结成主仆关系,镜花所具着的预知能力,他也渐渐有了一些。
心下如此想着,他静默着没有动弹,只兀自回到人群之中,任由那城楼下的‘莫长安’血染面容。
……
……
莫长安正吃饱了饭,百无聊赖的在林中散步,她嘴里吊着一根不知名的杂草,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悠闲的这儿瞧瞧,那儿看看。
“莫长安……”
只是,她没有想到,就在这时,一道冷冽的嗓音响起,让她一时间不由停下步子。
她转过身,就见夜白白衣缥缈,眉眼冷淡依旧,即便几日不见,也丰神俊朗如初。
“呦,夜白。”莫长安挑眉,语气一喜:“怎么这会儿你在这里?搭救我的?”
夜白睨了眼她,淡淡道:“不是救你,你以为我会在这里?”
“算你还有点良心的,”莫长安哼笑一声,说道:“不过你是怎么进来的?我都不知这儿是何处。”
“随我走罢。”夜白没有回答,只淡淡说道:“此处不宜久留。”
说着,他睨了眼莫长安,一副就要转身的模样。
“不宜久留?”莫长安沉吟片刻,脚下却是不动:“夜白,你今儿个怎么这般沉默寡言?都不同我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现下时机不对。”夜白凝眉,伸手就要来拽过她:“等出了这里,我再告诉你。”
“噗。”可就在万分严肃的情况下,莫长安蓦然一笑,她咧嘴道:“正常情况下,夜白那狗东西可是不会如此回答哦。”
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去两步,视线落在不远处男子的脸上,笑容明媚:“看来燕太子并不知夜白的心性啊。”
她最初唤着夜白,其实便是试探之意,毕竟素来她只要不是恼火之下,都是唤着夜白师叔,而显然,眼前的人并不知这些,故而在她的试探之后,他还如此不以为然。
再者,她方才问他为何突然沉默寡言。其实便是确认下来,毕竟要是夜白本人,定然冷冷说一句:走不走随你,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那狗东西也不会什么温言软语,更不会回答什么晚些告知,依着她对夜白的了解,他知会甩下两句冷言冷语,傲慢的还得她赔上笑脸不可。
故而,眼前这人,无非就是画皮师……燕黎。
“莫姑娘原来识破了我?”燕黎闻言,不由一顿,他很快将覆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撕开,只望着莫长安,眼底有危险之色划过:“莫姑娘若不趁着现在随我离开,我不介意动用武力迫使……”
本以为他的威胁至少有些作用,却是不想莫长安闻言,依旧冷静自持,只笑眯眯道:“武力?你若是还使得出武力,为何要扮作夜白?”
她吸了吸鼻尖,眉眼笑意若有若无:“这股子血腥味儿,看来是夜白破了你的幽界了。”
“你什么意思?”莫长安的话,终归让燕黎忍不住眯起眸子。
为何莫长安会知道,此处正是幽界?分明这四周花草树木,都是如此真切。
“今儿个我不是还吹了蒲公英吗?”莫长安笑道:“燕太子觉得,我这蒲公英是白吹的?还是说我当真少女情怀,向往这等子美好之物?”
她在走出屋子的一瞬间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那时她没有表现罢了,故作不知掩饰下来。
但在那之后,她的所作所为皆是试探与猜测,可惜燕黎看不透彻,否则的话他早就会将她转移了地方。
她吹着蒲公英,只是为了辨别风向罢了,她们修仙之人总会夜观天象,早在几日前她就知道,这两日都会吹东南风,而她那般做法不过是想看看,这儿位于东西南北哪个方向。
故而,借着蒲公英的飞向,她终于有了几分猜度,此地正是与城主府一个方向。
至于为何会知道此地是幽界,其实还是亏得她的喜好问题。
莫长安自来便是个厌烦骄阳的人,相较于白日,她更喜欢夜晚,相较于春风明媚,她更偏爱冬日严han。
因着这份心情,她对日头极为敏感,但凡感受到一分炙热,都要比往日里烦躁一些。可如今上头骄阳艳艳,却没有给她带来一丝灼热之意,很是显然,这儿的阳光是假的,明媚也是假的……联想到地处位置一说,一切便真相大白起来。
她仍旧是在城主府附近,只是被困在了燕黎所造的幽界之中罢了。
“莫姑娘可是极为聪慧的!”也不知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燕黎赞了一声,语气浓烈:“若在早些年的时候,无这等子利益纠葛,恐怕我是愿意聘莫姑娘作军师的。”
无疑,他也曾是高高在上的雄狮,任人唯贤,是他一直以来都秉持着的做法。且燕黎也算是惜才,正是因着惜才的缘故,他才忍不住称赞莫长安一二。
毕竟在这般情况,还能正确判断厉害关系,作出猜测与试探的,别说女子,就是造诣非常的男子也未必抵得上她三分。
莫长安不为所动,只依旧笑道:“为今之计,你要么在这等子情况下与我生死博弈,要么……逃之夭夭。”
燕黎的术法,很显然是被夜白破了,连带着这处他所建造幽界也一同被夜白破了去,故此,他才刻意装作是夜白,想要哄骗着她跟着他离开。毕竟他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根本没有真切的把握将莫长安带走。
“罢了,看来这一次要不得莫姑娘的这双眼睛了。”原本还存着一丝计较,现下燕黎不得不为了保险起见,在夜白抵达之前率先离开,否则的话,莫长安若是有些伎俩傍身,他恐怕是要擒住。
叹了口气,他依旧矜贵,丝毫没有落败的仓惶:“只是有些后悔,若是昨日径直杀了莫姑娘,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了。”
他言语间皆是可惜,但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候,莫长安实在奇怪,这家伙又是为何多此一举?
正思索间,燕黎已然继续开口,语气含笑,带了几分刻意的戏谑:“不过,莫姑娘可知我昨日怎么擒住你的?”
这股子挑拨离间的意味,哪怕燕黎生的高雅,也不由让莫长安嘴角一抽,深觉这厮怕是阴郁的厉害,临到最后,也不愿让别人痛快。
也不知是见他可怜,还是莫长安别有他想,就见她摇了摇头,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