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劝了酒的模样,大大咧咧便打了个哈欠:“这突如其来的提升,可是有些吃力。”
虽说修为得到大幅度提升,但莫长安ròu胎凡体的,毕竟一时间接纳不了太多,故而这会儿功夫,她最好便是如夜白所说,早些休息,好生打坐消化。
说着,她洒脱一笑,径直越过夜白,却是不曾料到,在她背对着他的那一瞬间,夜白瞳眸沉沉,有暗芒浮现,眼角泪痣异常妖冶。
……
……
次日的时候,莫长安起的颇有些迟,一直到日晒三竿,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眸子。
冬日的睡意总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一些,她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开了屋门打算出去。
只是,她才方一拉开屋门,就见门缝处夹的一封信函飘落在地。
弯腰捡起,抱着一丝不明的想法,她很快便拆开了那没有落款的信函,瞧见里头的内容。
墨色晕染的信函上,苍劲有力的写着三个字:长生殿。
没有落款,没有线索,唯独有的就是莫长安的直觉。她一瞬不瞬的望着那简单到几乎得不到丝毫内容的信函,忍不住长叹一声。
“夜白这狗东西……”啧啧两声,她道:“上辈子可能是个哑巴。”
若非上辈子是哑巴,这辈子怎么会如此缄默,连带着留信与她,也言简意赅到了极致。
虽说这么腹诽,莫长安到底是没有迟疑,她悄无声息溜到御膳房随意啃了两个糕点,就转眼来到了长生殿外。
然而,一抵达长生殿,她便意识到有些许怪异之处。
“莫姑娘,”正是时,姜衍那如沐春风的嗓音缓缓而来:“好巧。”
巧?
莫长安眉梢微挑,转身去看姜衍:“姜大国师大抵知道里头究竟怎么回事罢?”
说着,她笑眯眯指了指长生殿朱漆雕花门的方向,神色一如既往平静。
“听说王后病得厉害,莫姑娘不知道?”似是而非的脸容隐在面具之下,一派风轻云淡:“夜公子已然在里头呆了许久。”
最后的那个补充,有些突兀却奇异的自然,听得莫长安眉心一蹙。
“现在知道了。”她道:“不过姜大国师,你昨儿个不是才揭了面具,今日怎的又戴上了?”
她记得清楚,昨日姜衍的的确确没有戴面具,不仅大摇大摆,而且从容怡然。
姜衍闻言,轻笑出声:“姜某俗人一个,行事自是全凭心情。”
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听得莫长安微微勾唇:“姜大国师不是俗人,是聪明人。”
可不是聪明人么?不想告诉她缘由也就罢了,还故意神神秘秘,左顾言它,偏生他这般姿态,倒是令人觉得风骨极好,宛若浮云。
说着,她也没有追问,只稍稍回过头,径直便朝着长生殿的方向而去。
姜衍见此,脸上笑意愈发温润了几分,那双漆黑如墨的深邃眸子,让人看不出一丝光亮。
……
……
莫长安和姜衍,一路通行无阻,很快便踏入长生殿的门槛,见到了赵瑾。
香炉氤氲,气泽弥漫。
赵瑾站在床帏一侧,背影寥寥。
“王上。”姜衍率先出声,在一众宫人的瞩目之下,轻缓而似玉。
“国师,”赵瑾略微迟疑,恍惚便转身望了过来,眸光灼灼:“孤王要你的一滴血。”
一滴血?
莫长安凝眉,视线不由自主便落到了里头若隐若现的雪色袍角。
很是明显,赵瑾传唤姜衍前来,不为其他,而是让他贡献出自己的一滴血。这莫名的主意,想来不是赵瑾提出,而是仍旧站在最里头,背影宛如谪仙缥缈的夜白。
“国师可要想清楚了,”正是时,夜白冷冷的声音从里头飘了出来:“王后的命捏在国师的手上。”
赵瑾眉梢拧的很紧:“姜国师,阿欢等不得!”
这一个两的‘催促’,明明白白的看在莫长安的眼里,她下意识瞟了眼被‘逼迫’的姜衍,就见那厮笑意不变,绯色唇瓣微微一启:“王上放心,既是夜公子说一滴血能够救王后,姜某自是不会吝啬。”
他的话音一落,身后端着莲碗的宫婢急忙上前,神色恭敬。
“有劳国师了。”赵瑾戚戚然的说着,言语间的感谢倒是不甚浓厚。
大抵在这样的一个君王眼中,臣子献出一滴血,是再应该不过的事情。可奇怪的却是,姜衍那神色丝毫没有迷茫,更没有为此而发问、质疑,他就好像一早就知道那般,从容矜贵,极致优雅。
“王上言重。”姜衍施施然一笑,那张棱角柔和的面容隐在面具之下,即便看不见神色,也让人觉得珠圆玉润依旧。
他话音方落,便不紧不慢的伸出手,指尖泛光,利刃划过。
一滴、两滴、三滴,稀薄的血腥味,几不可闻。姜衍收回手,将匕首放置到了一旁。
宫婢端着莲碗上前,低眉俯首。
“夜公子,国师的血已然准备妥当。”赵瑾上前一步,试图提醒仍旧背着身子不动的夜白。
“放下罢。”夜白淡淡道:“除了长安,其余人等都出去。”
一声长安,从夜白的嘴里说出来,冷淡宛然,犹如冰泉,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赵瑾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俊美的容色有些僵硬:“夜公子,阿欢她……”
“王上若是想救下王后,便不要多言。”夜白不咸不淡的开口,仿佛只要赵瑾敢说一个‘不’字儿,他就立刻转身走人,不带点滴犹豫。
被摁住思绪的赵瑾闻言,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好,孤王出去。”
他踏着沉重的步子,身后一众宫人紧随其后,唯独剩下一脸洞悉、心中懵然的莫长安和分毫不动的姜衍。
“夜公子该是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好求得。”姜衍站在原地,泼墨衣襟有金边勾勒的祥云若隐若现,衬的衣角处的雪色愈渐苍凉。
……
……
123莫长安不是你能肖想
莫长安闻言,忍不住扬眉。
姜衍说的‘东西’,若是她没有猜错,是指镜花。
“不好求得又何妨?”夜白云淡风轻的转身,眉眼冷的惊人:“不是求而不得便足矣。”
他语气很浅,可言词中的张狂却是不言而喻。
不是求而不得,那么便意味着他求而必得!
这样的自信与沉稳,便是莫长安闻说,也不忍不住一怔,私心里难以置信这会是夜白说出来的话……一如方才他如此寻常的唤着她长安。
姜衍弯唇,笑道:“夜公子好自为之。”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最后望了眼莫长安,才辗转消失在了屋内。
“关门。”夜白神色淡淡,就好像堪堪他与姜衍之间没有半句搭话一样,嗓音清冽而无暇。
这会儿功夫,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