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谁也不喜,就对自己门下的徒弟恰生爱慕?”掀了掀眼皮子,夜白神色不以为然。
“爱一个人哪里还能细究为何?”他端着一张如玉的温润面孔,似笑非笑:“夜白,你可知我现下最是期望着什么?”
缓缓放下手中的白棋,萧然拿起一旁的杯盏,轻抿一口。
“这局还继续不继续了?”夜白不为所动:“还是说你已然认输。”
“自然继续。”萧然道:“只是,你难道不好奇我最期望什么?”
睨了眼他,夜白淡淡回道:“你能期望什么?无非只是巴望着能够和那只凤凰有个善终。”
“这只是其一,”微微一笑,他说:“夜白,我这会儿最是期盼的,就是你有朝一日也对那传闻中的师侄动心……”
若是动了心,那时候萧然大约也是可以嘲讽一番,说他对自家门中的小辈起了邪念,实在摒弃了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夜白闻言,冷笑一声:“这自打嘴巴的事情,你觉得我会做?未免太天真了点。”
“天真?”萧然挑眉,嗤笑道:“你若是当真沦陷进去,我倒是要看看,天真的是谁。”
“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勾了勾唇角,夜白眸色犀利:“莫长安那妮子可是个命薄的可怜人。”
一想起小姑娘说的话,夜白便觉萧然荒唐。且不说他现下是如何厌烦莫长安,就是今后……莫长安也没有什么今后可言。
“命薄?”萧然诧异:“你去问了阎王?”
夜白垂眸,捻起一侧黑子,不紧不慢的落下:“我师父算出来的命数,向来很准。”
萧然一笑,从容问道:“哦?那他老人家可是算出,她何时何地殒命?”
黑子落下,夜白眼观鼻、鼻观心:“你也好歹是上仙,连卜算的道理都不懂吗?”
卜算一事,其为窥探天机,既是窥探,当是没有全数知晓的道理。否则的话,逆天改命岂不是易如反掌,没得扰乱了天下命数。
“道理我都懂,可夜白……”萧然眸含春水,淡然道:“指不定你在她殒命之前便深陷其中,自此还要为此周旋奔走,哪怕是舍了性命,也只为救她一次。”
“呵,”夜白冷笑一声,眉眼划过轻蔑之色:“你当我是你吗?”
望了眼萧然,他继续勾唇,言语间没有一丁点儿人情味:“若是有朝一日莫长安死了,我最多便是给她买个好点的棺材,再撒上一些金银财宝,也算全了师叔侄的一场……孽缘。”
莫长安深觉自己和夜白之间存着不是缘分而是孽缘,而同样的,在夜白看来,也相差无几。他们彼此相看两相厌,实在没有什么情分细数的出来。
如此趋近于诛心的话洋洋洒洒落下,听得萧然好一阵无奈:“夜白啊夜白,你这嘴和心倒是素来不饶人的。”
夜白闻言,不可置否,只话锋一转,冷不丁问道:“那只凤凰,你可找到了?”
萧然摇头,淡声回答:“若是找到,我哪里还有闲心与你在这喝茶下棋?”
“天上地下,还有你萧然仙君找不到的人,实在罕见。”
“她刻意躲着我,我又能如何?”
“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夜白挑眉,不假辞色。
“只是有些事情,还不能让她知道。”缓缓垂下眸子,萧然神色有些怅然。
“那凤凰姓甚名谁,生的如何模样……”夜白淡然道:“我会帮你留意一二。”
关于萧然和那凤凰的事情,夜白并不知道多少,只偶然从流言蜚语中得知有这么一个人,却是未曾细细打听。
“这话倒是让我听着舒心。”萧然莞尔,漫不经心笑道:“好歹多年交情摆在这处,想来你也不至于置之不理。”
说着,他广袖一挥,有鎏金的光芒掠过一闪而过,空荡荡的屋内,忽地有人影渐渐清明。
罗裳锦衣,眉目清浅。一头青丝宛若泼墨,别致而泠然,那女子冰肌玉骨,冷艳绝俗,只单单站在那儿便堪比芙蓉出水,令人一眼难忘。
“是她……”琥珀色瞳眸微微一顿,夜白下意识眯了眯眼,纤长卷翘的浓密睫毛弯成一个莫测的弧度。
……
……
碧波宫中,自莫长安和赵琳琅离去以后,一众美人便作鸟兽之状快速散去。
相较于其余美人的众星捧月,江临烟显得形单影只,孤身一人。然而,她才踏入自己的寝殿门槛儿,就见一道身影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
神色微微一变,江临烟一边伸手去掩门,一边蹙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屋门拉上,那人着一袭漆黑漆黑的斗篷,唯独可见的便是那双樱桃似得唇瓣,殷红而诱人。
“情况有变,特来提醒你早作准备。”淡淡的女声,高傲之中透着一股神秘莫测。
“有变?”江临烟冷冷望着她,脸上丝毫没有方才的怯懦与可怜:“什么叫作情况有变?不是说好了先杀了那人吗?”
“江美人,你可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斗篷下露出的嘴角勾起,冷戾异常:“我会尽量让你早登后位,但前提是你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
江临烟闻言,冷笑连连:“我倒是想,可这么久了,王上不止没有对合欢腻烦,反而对我不闻不问,你让我如何忍耐?”
焦躁不安的语气,透着一股子浓烈的阴郁,就连江临烟也未曾察觉,此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急不可耐,恨不得一步登天,除去所有障碍!
“哦?忍耐不了?”哼笑的声音,显得无比阴沉,那女子蓦然伸出手,细腻的五指落在江临烟的脸上,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让人不han而栗:“你若是当真忍耐不了,我不介意撕了这张美人皮,换到更适合的人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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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这份欢喜,一直如是
冰凉凉的触感,带着一丝粘腻和湿润,宛若毒蛇紧贴皮囊,蓦然让江临烟觉得头皮发麻,犹置冰窖。
“我……我能够忍耐。”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钟姑娘,就放过我一次罢!”
视线落在那双白皙细腻的手上,江临烟花容失色,方才涌起的不忿和怨怼,也一瞬间消散无影。
“记着你的话,不要有下次。”唤作钟姑娘的女子微微一笑,她缓缓收回五指,指甲盖儿泛出一抹冷光。
“是,临烟谨记在心。”俯首称臣,是她现下唯独可以做的。
女子闻言,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注意着点那个莫长安,她今日已然对你起了疑心。”
“起疑?”江临烟一震,难以置信:“难不成只是因为我身边没有宫婢伺候?”
她给了莫长安极佳的回答,毕竟早几年的时候,她父亲经商失利,整个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