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秉然:“这个桥段可能过不了审。”
林柯:“过不了?”
林秉然:“嗯,导演和编剧在讨论另一种结果。”
林柯直起身,关心问:“那还拍吗?”
林秉然坐在一边:“怕,都拍出来,再看剪辑效果,可能会给你加一场戏。”
林柯算了算时间,杀青之后她只有一周空闲,行程已经排满了,拍一个杂志和两支广告,再无缝对接下一个剧组。
林柯这段时间在剧组,不是拍戏就是看古导演传真过来的剧本。
“别耽误杀青就行。”林柯感慨。
林秉然喔了一声,看着林柯,道:“大明星还挺忙。”
林柯问:“你杀青之后gān什么?”
林秉然揉了揉指根,想了想,说:“剧本还在观望,休息两个月出国看看父母。”
林柯:“……那,咱们离开剧组,怎么见面?”
林秉然咂嘴,装作为难的说:“再见面可能就不方便了。”
林柯:“……”
林秉然说理:“你进组拍戏少则三月,多则五个月或半年,你忙时我也不闲,没空探班,怎么见面?”
林柯:“那我杀青了去找你。”
林秉然摇头:“你进组我忙其他工作,你杀青我也差不多进组了,前后两部戏的时间,一年就过去了。”
林柯听得血压升高,被林秉然捏住湿红的鼻尖,刮了一下。
林秉然:“想好了吗?还瞒不瞒我了?”
林柯:“什么……”
林秉然:“邹启早不找你麻烦,晚不找你麻烦,今天最后一场戏了,来跟你谈条件?”
林柯低头,撇过头,说:“……就是,初中的时候和他打架打输了,有点小过节。”
林秉然端着她的下巴,将林柯激红的脸摆正,审视端详,意图看穿。
林秉然:“不是要封杀别人?借的谁得胆?”
林柯梗着脖子,说:“……我狐假虎威。”
林秉然用手指搓红林柯的眼角,问:“我要帮你封杀他吗?”
林柯低声:“都过去了,刑讯还有时效呢,放他一次。”
林秉然凑过来吻了一下林柯的眼尾,“差点以为你哭了。”
林柯收紧下巴,憋住一腔情绪。
她这人从小就不争气,激动时就爱哭,chuáng上时会,愤懑和委屈了时也会。
初二那一年,她一年流的眼泪比往后八年加起来都要多。
林秉然是她的恶疾和疮疤,邹启就是那个将脓疮戳破的人,林柯眼神躲闪,支吾:“那次见面我没骗你,我真是你粉丝。”
林秉然:“猜到了。”
林柯比林秉然更意外,羞耻抓紧裤腿:“你知道?什么时候?”
林秉然神秘一笑,贴近在林柯耳边,说:“chuáng上的时候,你从来不拒绝我。”
林柯:“……”
林秉然收住笑容,抿掉梨涡。
林柯羞赧:“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太làng了!我……”
“我喜欢你那会还没分化呢!”前半句话,她脱口而出,后半句像一块淤血堵住了喉腔,“我……我就是……”
林秉然微眯起双眼,未分化时就喜欢她,那事后讨厌她的理由。
林秉然仓促打断林柯,突然站起来,笑着说:“我先去备戏,别生气了,乖。”
林柯失落看着林秉然的背影,手指戳破了剧本薄薄的纸张。
逃避的,一直不是林柯一个人。
第三十八章
初冬,水镇yīn雨绵绵数天,冷风寒彻入骨。
季风铃一身旗袍,外衫罩着一件雪白的绒毛垂着丝绦的外衣,她打了一柄伞,沿着早就看过许多次的路面一直走。
褚风每次离开李家,都会沿着这条路回家,她总是高高兴兴的来,再高高兴兴的回,季风铃总在暗处观察她。
褚家比想象中要破,破墙是才补的,墙根是泥砌的,一遇大水门前就是混浊发huáng的泥浆。
木门上的门闩被拨响,季风铃紧捏住伞柄,望着门口。
褚秋一愣,面前站着个像从天上下来的人,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
季风铃:“我……”
褚秋不确定的问:“是季小姐吧?”
季风铃点头,轻轻一笑。
褚秋推门把季风铃带进屋,天冷了,屋里烧着炕,褚秋扶着肚子坐上去,回头时发现季风铃还撑着伞站在门口。
褚秋替季风铃收了伞,将伞立在门框,把人领进屋里。
褚秋:“我经常听小风说起你,虽然没见过,但觉得小风说的就是你。”
季风铃一愣。
褚秋:“小姐喝水吗?”
季风铃紧张的拉拽旗袍,揩掉手上的湿痕,接过褚秋递过来的碗。
褚秋捧着一个破口的瓷碗,给季风铃用的是边缘规整的好碗,她打量这个大小姐,想起褚风说的,画里的人出了画,袅袅婷婷站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