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女不敢再顶嘴,自己撇撇嘴巴,不回话。
裴瑶打量胡女的妆容,宫里许多后妃的妆容都很jīng致,艳而媚,就连一些宫娥都喜欢抹些脂粉,她吩咐胡女:“教我的宫娥化妆。”
“娘娘,我是胡女,与大汉女子不同,教不了娘娘。”胡女拒绝道。
“你胆子不小。”裴瑶冷笑,她学不来太后不怒自威,但也不容许其他人挑战她的威严。
“不教便不教,若溪,打水,给她洗脸。”
就不信洗了这张脸,还是貌美如花。
宫娥办事快,从井里打些水,冰冷又清澈,两名内侍押着胡女,若湘笑说:“自讨苦吃,可别小看我们皇后娘娘。若是太后看到这张素净的,你说会怎么样?”
胡女也有几分傲气,高傲地抬起下巴,“您错了,妆容不过是锦上添花。”
若湘撸起袖口就拿布在胡女那张脸上使劲搓,搓了洗,洗了又搓,直到看不见脂粉的痕迹。
胡女的脸呈现红色,红得像果子。
裴瑶坐在檐下吃着果子,静静地看着庭院里发生的事情,询问青竹,“她的脾气怎么那么坏。”
“有几分姿色罢了。”青竹不屑道,“宫里的人都会这样,恃宠而骄。”
裴瑶却不明白,“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这个时候较劲有什么用,再者不就一胡女,并无靠山,张狂什么?”
青竹跟着也是一愣,“画像能入宣室殿,必然是有人举荐的,并非是寻常人家。”
“看来胡女背后的主子看不起我了。”裴瑶嗤笑,这么简单的问题不需动过脑子的。
青竹立即道:“奴去查。”
“不查了,给太后送去,我改变主意了,剥了衣裳,用薄薄的被子捆着送进长乐殿。”裴瑶站起身,又吩咐青竹,“你给我找一套你们的衣裳给我穿。”
“娘娘,您要做什么,奴婢可以代劳。”青竹心口发颤,皇后这是要做什么呢。
若湘将事情办好,人塞进了车辇内,让人守口如瓶,自己带着人去长乐殿。
到了长乐殿外,太后跟前的若溪来迎,若湘拉着她的手,“姐姐安好,不知太后可在?”
日头西去,天色隐隐有些黑了。
若溪看了一眼身后被帘遮盖的车辇,那是皇后的车辇,应该是皇后来了。
“太后在同丞相说话,今日的刺客还没有查出头绪。”
若湘想起白日里刺客疯狂杀人的情景就吓出一身冷汗,“一点消息都没有?”
“没有,都是些生面孔,太后怀疑是长沙郡派来的刺客,并非出自京城。”若溪悄悄说道。
提起叛军,若湘就不敢问了,那是反对太后的。
丞相在殿内,两人就只好在殿外候着,等到天色全黑,丞相才一脚深一脚浅地出了长乐殿。离开的时候,瞧见了皇后的车辇,心中纳闷,皇后大半夜地来太后处做什么。
若溪也是办事谨慎的,丞相不走,她就不让内侍将胡女搬下来。
丞相一走,她立即吩咐内侍gān活,悄悄地将人搬下车,直接送入长乐殿。
殿内的太后倚靠着迎枕,神色不豫,内侍将人送进来,引得她眼皮子一跳。她让皇后暖榻,但没说让皇后将自己裹成这样送进来。
若湘走上前,禀道:“太后娘娘,这是您要的。”
太后皱眉,“皇后闹什么呢。”
若湘不敢回答,皇后往日的想法稀奇古怪,今日也是,但皇后与众不同,她们作为奴婢也只能听之任之。
太后踱步走到被子卷成的不知名物什面前,不知为何,眼皮跳了又跳,皇后会不会将自己送给她了?
太后突然止步,吩咐道:“放下,你们回去吧。”她自然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解开皇后身上的被子。
内侍们对视一眼,“放在何处?”
太后也犯难了,chuáng肯定不能放,放在地上又不合适,余光扫到内间的一间小榻,素手一指,“那里。”
内侍们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人和被子放下,徐徐退出殿,趁着夜色,脚下抹油,跑得飞快。
扮成婢女的裴瑶发懵了,太后这是收下了?
这么简单就收下了?
裴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太后坐在榻上,头顶上的泡泡并没有变色,也就是说她依旧是无欲无求。
既然没有欲望,为何要将人留下?
人前清冷,人后纵欲?
裴瑶咽了咽口水,她好像办错事了。
这时若湘从殿内退了出来,轻轻唤了她一声:“赶紧走。”
裴瑶后知后觉,依旧朝殿内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变化,她叹气,被若湘拉着一道离开。
回到椒房殿,青竹焦急地等候,“娘娘可算回来了,方才陛下来传话,令你去寺中给太后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