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静安不让她得逞,留下就去念经,洗净心中的杂念。
裴瑶刚想拒绝,就被师父捂住嘴巴拖走:“无望要听话。”
廊下的几个婢女掩唇悄悄笑了,眼睁睁地看着裴瑶被静安师太带走,而她们的主子嘴皮都不动一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李乐兮坐在屋内观雨,实在是太闲了,近日无事,裴瑶又不在,连逗弄的人都没有。
她想离开洛阳去绍都,可一日之间又赶不回来,小祖宗会想她的。
思来想去,继续留在庵堂内发呆。
枯坐至晌午,山下送了信过来,幽州与并州联盟,连成一线对付裴绥。
乱臣都可为帝建国,他们也可以。
李乐兮盯着幽州去看,在幽州附近的冀州与青州尚未表态,她托腮看着舆图,眼睫轻颤,裴绥想生儿子了。
看来他也很闲。
李乐兮阖眸沉思,脑海了就响着一句话:裴绥太闲了、裴绥太闲了、裴绥太闲了……
许久后,她睁开眼睛,心中有了主意,唤来属下,轻轻低语一番,吩咐他们都退下。
自己继续观雨。
裴瑶一去就是一整天,回来的时候天色都黑了,她手中拎着斋饭斋菜,喜滋滋地送到李姑娘面前,“师父说吃了对身子好。”
李姑娘嗤笑:“不吃,我身体很好,不像某人,动不动就被人下。毒。”
“你吃一口。”裴瑶端起碗,夹了一筷青菜递到李姑娘嘴边。
李乐兮拂开她的手:“怎地,你指望菩萨能洗净我心里的污秽和双手的鲜血?”
裴瑶怔了怔,“吃口饭而已。”
“简单吃口饭吗?”李乐兮抬眸,漠然问裴瑶。
裴瑶沉默不说话,自己扒拉一口饭,将自己的嘴塞满了,不留缝隙,慢慢咀嚼,这样嘴巴就没时间说话了,
她一人吃完了斋饭,期间也没有同李乐兮说话。
李乐兮也不开口说话,自己去梳洗,躺在榻上的时候,裴瑶才磨磨唧唧地收拾桌上的碗筷。
走出屋门的那刻,裴瑶的脸颊上落了一滴泪,自己抬首擦了擦。
就一滴泪,她装作无事发生,梳洗,上榻。
两人就这么静静躺着,中间隔着一臂的距离,裴瑶合上眼睛,没有像往日一般贴过去。
她困倦,合上眼睛不久就睡着了。
今日香客说话,恰好被她听到了,原来赵氏是被裴绥赐死的。
菩萨说真心忏悔就可洗净心灵,她知李姑娘是对的,可到底染了污秽,吃些斋饭,就当念经了。
裴瑶迷迷糊糊睡了很久,睁开眼睛的时候依旧觉得很疲惫,翻过身子,继续去睡。
好像就过了片刻,青竹就来唤醒她:“殿下,时辰要到了。”
今日送赵氏入土,不能耽误时间。
裴瑶迷糊着坐起身,由着青竹给她梳洗更衣,等吃早膳的时候才清醒,她托腮看了周围一眼,“她呢?”
“主子下山去了,临走前叮嘱今日不回来。”若云解释,小心地觑了一眼裴瑶,主子今日走的时候,神色不佳。
裴瑶彻底醒了,“她去了何处?”
若云摇首:“主子没有说。”
“不吃了,我先下山。”裴瑶没有胃口,起身就走。
青竹拿了几个包子用油纸包着,在裴瑶离开的时候塞给她:“您饿了就吃些。”
饿了就吃些……裴瑶怔住,好熟悉的话,她好像经常听到。
她揉了揉额头,想不起来了,她只好揣着包子离开庵堂。
入宫的时候,离约定的时辰尚早,赵家等人都到了,放眼去看,她们都站在一起,并不敢接触裴瑶。
裴瑶选择一窗下站着,隐于角落里。
不久后,赵老太太到了,她的两个女儿扶着她走进来,后面还跟着百里沭。
见到百里沭的一瞬间,裴瑶乐了,而百里沭在她笑的时候就察觉到她,朝着窗下投去一抹不善的目光。
裴瑶习以为常,自己又不是银子,做不得让人人都喜欢。
百里沭走近,“臣见过公主殿下,听说您的媳妇去了绍都见她旧情人去了。”
裴瑶眨了眨眼睛,“她的老情人死了一百多年了,你这挑拨离间的计策是不是蠢了些。”
“死了又如何,在她心里深埋的就是你的敌人。公主不如放弃她,选择臣,可好?”百里沭唇角噙出一抹悠然的笑。
“选择你?你和她比,你有哪样占着上风?”裴瑶嫌弃,嘴里给百里沭分析:“论功夫,你不行;论谋略,你还是不行;论医术下毒,你行吗?一无是处,你哪什么和她争?”
百里沭嘴巴抽了抽,“你中了李乐兮的迷魂药?”
“是你太差,但凡你有一星半点超过她,我也会考虑你。”裴瑶侧过身子,避开百里沭的眼神,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