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明白她的意思,荆拓则告诉她:“裴绥拒绝了。”
“为何拒绝?”
“没有细说,臣见他看到议和文书最后一页后便变了脸色。”荆拓解释道。
皇帝细细回想,找到议和文书的草稿,快速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的大汉诸将不动。
这个条件很难吗?
裴绥竟这么小心眼?
皇帝好似失去了最后一重希望,脸色晒白,而太皇太后有条不紊地部署,最后说道:“明日荆统领作先锋。”
荆拓没有意外,俯身领旨。
“散了吧,回去休息。”太皇太后懒散地摆摆手,累了半日,她也觉得疲惫了。
丞相面色不好,退出宣室殿后拉着荆州就问:“裴绥是何意思?”
荆拓手放在剑柄上,目光沉凝,只道一句:“欺人太甚。”
那群莽夫压根不将太皇太后放在眼中,打了胜仗就开始目中无人了。
丞相听到四字就不再问了,反而长叹一口气,顺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给了机会不应,那就打吧。”
荆拓冷笑,“乌合之众,妄敢挑衅。”
丞相看着他,道:“明日你一人难敌双拳,小心些。”
“一人?丞相是不知,太皇太后与他们定了车轮战,要一个一个收拾。”荆拓笑了笑,很多年没有见到太皇太后揍人了。
莽夫打架,让人不敢去看,太皇太后杀人,可用两字来形容。
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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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回到长乐殿的时候,裴瑶坐在榻上看话本子,唇角翘着,似乎看到兴起。
她一时高兴,没有听到脚步声,等她知道的时候,话本子都已在太皇太后手中了。
是民间写的书生小姐私奔记。太皇太后皱眉,“看这个就笑成这样?”
她直接在裴瑶身侧坐了下来,眼里藏着笑,手掌落在她的后颈,掌心轻轻摩挲着柔软的肌肤,自己靠过去,亲吻翘起的眼睫。
惯来厚脸皮的裴瑶一下子就红了脸,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害羞得躲入李姑娘的怀里。
“脸皮厚的人也会羞涩,罕见、罕见。”太皇太后嘴里讽刺,手中却继续抚摸柔软的秀发,道:“和谈失败了。”
裴瑶愣了一下,道:“为何失败了。”
“说不清,明日去观战吧。”太皇太后没有细说,有些事情说了太早,不该让她分心。
裴瑶点点头,她没有问太多,而是双手环过太皇太后的玉颈,主动亲吻她的眼睫。
说亲就亲的感觉真好,豆腐真好。
腻歪片刻后,若云送来午膳,裴瑶朝外挪了挪,双脚落在踏板上,她冲着李姑娘指了指自己的脚。
想上前给她穿鞋的若云停下来,默然垂首,眼看着太皇太后蹲下来给小太后穿鞋。
裴瑶抱着李姑娘,傻傻地笑了。
纵然她不是李姑娘心里最初的那个人,如今,她为自己做的事,就让自己很满足了。
谁无过往呢。
片刻后,太皇太后小口小口地喝汤,裴瑶也学着她小口吃着,太皇太后是吃了一会儿就停下,而裴瑶从始至终都没有停过,别看嘴巴咬的少,可一直在吃。
太皇太后转首看向殿外,开启的殿门外传来一阵风,chuī拂人心。
她觉得无趣,学着裴瑶往日托腮的样子,裴瑶一直在吃,她就这么一直看着。
裴瑶吃的少但很快,小嘴巴一直在动,牙齿咬着的速度也很快。她真担心吃的这么快会噎着,让人送一盏清水进殿。
裴瑶接过喝了一大口,又接着去吃,大有不不吃完桌上菜就不罢休的架势。
若云进来又退下,殿内雅雀无声,裴瑶吃饭的声音很小,都可以忽略。
退出殿外后,青竹上前询问:“两位主子不高兴吗?”往日用膳都会说话,今日却格外安静。
若云摇首,道:“明日开战,太皇太后有些心不在焉。”
青竹也明白了,宫里的宫人都开始往外逃了,敌军势如破竹,太皇太后这些时日以来也在担心。她说道:“听前面说和谈失败了。”
若云也跟着叹气,“没想到我们陛下都退了一步,他们还不让。”
“是啊,qiáng势下,就是这样,我们越软弱,他们就越得理不饶人。”青竹望着殿内说道。
“太皇太后亲去了,原本以为会成功的,没想到会无功而返。”若云也跟着看了屋里一眼,两人都不作声,大有温柔以对岁月静好之态,她跟着笑了笑,缩回脑袋。
屋里的裴瑶在盘子都空了以后才打了饱嗝,太皇太后直起身子,唤人进来收拾。
“出去走走,你这样会积食。”太皇太后站起身,调侃一句:“除了哀家以外,没有人养得起你。”
若云青竹听后都跟着一笑,裴瑶瞪了一眼,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