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告知裴瑶,裴瑶轻轻一笑,楚元若真勤勉,大齐会败吗?
她没有说,荆拓却说了:“我听几位大臣常说,末帝若早出生十余年,大齐也不会灭亡。”
裴瑶还是问了,“为何?”
“陛下应该听过无力回天这句话,末帝亲政之际,内忧外患不断,内有节度使割据,外有鲜卑南疆虎视眈眈。听闻大齐有一祖训,不和亲,不纳贡,不赔款,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光是听着这些话就让人热血沸腾,荆拓心中生起尊敬,他凝着黑夜,徐徐再言:“末帝遵循祖训,拒绝南疆提亲的要求,两国战乱不断,最后,南疆夺取大齐半壁江山。臣听人说起过,倘若末帝献出公主和亲,大齐又将是另外一番局面。”
“大齐最多晚上一两年灭国罢了。”裴瑶讽刺地笑了,国家灭亡并非是和亲造成的,相反,只要大齐和亲,南疆吃了甜头,必会兴兵再来。鲜卑趁机效仿,国无宁日,这不是根本解决的办法。
倘若真是这样,那么她觉的末帝做得很对,君王需要有太多的勇气来面对那些口诛笔伐。
或许,这就是楚元最大的魅力。她心怀百姓,是个仁善的君主。
绍都城内静悄悄的,荆拓手中的灯成了四下里唯一的光芒,在寂静的街道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一点星光。
一行人循着星光去找,是河边的青楼楚馆,船上亦有客人在喝酒。
荆拓下马,将手中的灯递给下属,引着裴瑶进去。
绍都毕竟的古城,保留着大齐的痕迹,这里的青楼楚馆与洛阳城不同。房间是在船上,客人选了姑娘的船,先饮酒再欢好。
荆拓选了一艘无主的船,引着裴瑶上去,要了些膳食,他不敢离去,就在侧伺候裴瑶。
风chuī来,船只随着水波晃动,邻近的船不自觉地靠近。对面船只上的姑娘苏媛掀开车帘,就见到一人独坐的裴瑶,她靠着窗户同裴瑶说话:“姑娘来玩的?”
绍都女子有好女风的,在百年前就有的,听闻又一琴师与歌女,互相喜欢,最后不容于世俗,双双跳河殉情,就死在了这条河里。
苏媛早些年就听闻这些传言,见到来玩的姑娘就知当她好女风。
裴瑶在吃着冷菜,口感有些不同,她品出几分不同,吃得起劲,听到有人说话抬首去看,“何事?”
“姑娘好凶,不知您是来玩还是思念哪个姑娘?”苏媛妩媚,对面的姑娘容貌清纯,不笑间有一股肃然,抬眸又成凌然的气度。
苏媛见过太多的姑娘,对方这般的姑娘很美,一看就知身份不同寻常。
裴瑶却道:“来吃东西的。”
苏媛惊讶,半夜三更来青楼吃东西,糊弄鬼呢。
说话间,裴瑶大口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丝毫没有将女子放在心上。
苏媛许久没有接到客了,绍都内的人都带着一股死板,只有过路商人才会来chūn风一度。她今夜不想独守空闺,来了有趣的小姑娘,她自然有了心思。
她拍打着船板吸引对方的注意,“姑娘可知这里曾有个传说。”
“你闭嘴。”裴瑶烦不胜烦,饮了杯清茶,看向荆拓,“她很聒噪。”
荆拓为难,“我答应了师父,不打女人的。”
裴瑶瞪她:“没让你打她,只是让你将人丢入河里。”
荆州拓勉为其难,在两船靠近的时候,飞身过去,踹开船舱,一把揪出苏媛,不顾她的嘶喊,直接丢人河里。
在这里生存的姑娘都会水,苏媛更是水下好手,被丢入水里后,她没有立即浮出水面,而是游到裴瑶船的船底。
裴瑶得了清净,继续吃东西,一面同荆拓夸赞,“这里的饮食清淡,带着一丝丝甜味。”
荆拓没有说话,而是屏息凝神,他看向河面,觉得哪里不对劲。河面并不平静,飘着几十艘小船,水波dàng漾,涟漪一圈一圈dàng入船底。
他在想,刚刚那个姑娘丢人水里,为何没有挣扎,就算不会水也会挣扎一下,而她没有,像石头一样沉入水底。
下一刻,船身晃了晃,他立即拦住裴瑶,“陛下,有诈。”
话音刚落地,船就朝着一侧倾翻,裴瑶皱眉,“我的菜……”
噼里啪啦一声,盘子碗筷都随着船身侧翻而掉落下去,裴瑶被拉着站在了苏媛的船上,几息后,苏媛游回自己是船上。
苏媛浑身湿透了,衣裳贴着肌肤,本就是轻薄的衣襟,浸湿后,肌肤在烛火下若隐若现,裴瑶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她的胸前。
苏媛挑眉,眼中泅出一抹媚态,她挪着步子走到小姑娘面前,右手尾指勾住小姑娘的发稍,故作怜状抿了抿唇角,“姑娘、我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