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瑶并没有太多的意识,毕竟皇位是李乐兮送她的,李乐兮想做什么,她也不想拦着,她只想维持平衡罢了。
“你应该顾虑下朝臣的意思。”她委婉提醒。
李乐兮凝视她:“为何要顾虑他们?他们自己无用,还不准我想办法?”
裴瑶语塞,想了又想,斟酌语句道:“话是这么说,书上说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你立后的时候可是很qiáng硬的,如今,变了?”李乐兮拧眉,裴瑶的性子软了些,自己不在意的事情就少了几分底气。
裴瑶脸红了,“那、那不是心急嘛,此事不急的,再者李承业那个德行不需你送人过去,他也会搞臭自己的名声。我有个办法,让李璞瑜以李氏族长的身份写封告知天下的信,怒斥李承业品性不佳,难以当天子。或许许多人不知李承业的旧事,这么一来,天下人对他多有意见。”
李乐兮沉默,目光却落在裴瑶身上,似想说些什么,可唇角紧抿,良久后,说出一句:“听你的。”
她在退让。
裴瑶如何不明,她欢喜揽过皇后的脖子,亲了亲眉眼,提起裙摆走下去,朝外吩咐道:“传逍遥侯来见朕。”
李璞瑜就在宫内,赶来不过一刻钟,她几乎跑着来的,进殿前整理好自己的仪容,长舒一口气,稳地迈出第一步。
进殿后,只见裴瑶一人坐着,她趋步走近,行礼问安。
“你与李承业可熟悉?”裴瑶示意对方坐下。
李璞瑜愣了下,若是寻常人问起,她肯定会慌,但裴瑶问,她不害怕,认真想了想,回道:“不熟悉,听过些他的事情。”
裴瑶托腮,双眼在李璞瑜身上绕了绕,“听过些什么事情?”
李璞瑜慢慢地在裴瑶前面坐下,凝着裴瑶翘起的唇角,她愣了下,旋即避开,回道:“都是些不好的事情,陛下最好还是别听了,不堪入耳。”
“听都不能听,可见并非是什么好事,朕让人去收集他的事,你回去看看。你的文笔不错,写一封讨伐李承业的檄文。”裴瑶懒散地吩咐。
李璞瑜眼睛一亮,她终于能做些事情了,自己忙答应,“臣这就回去准备。”
“对了,你成婚的事情怎么样了,可想好哪家姑娘?朕听说吴之淮的女儿还没有嫁人,你可想?”裴瑶眯着眼睛,笑意深深。
李璞瑜被她看得心口发慌,垂眸回道:“回陛下,臣还没想好。”
“那、那不解。”裴瑶急忙改口,亲事不能急躁,欲速则不达。
李璞瑜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过了三日,李璞瑜送上一本奏疏,裴瑶拿去给李乐兮看,姜还是老的辣,她承认自己太嫩了些。
李璞瑜的文采是十多年打磨出来的,比裴瑶这个半道读书的好太多。李乐兮也曾是被诗书养大的,看过檄文后,她以笔勾出几点不足,添些话,打发人给李璞瑜送过去。
不出半月,檄文传至徐州。
裴瑶等着消息,休沐这日,李姑娘领着她出宫去玩。
“皇后有喜事吗?”裴瑶深深怀疑,李乐兮又是杀了什么人,兴奋又开心。
李乐兮梳妆,透过铜镜去看身后嘀嘀咕咕的小东西,“本宫可没有杀人。”
裴瑶笑了,“那我们出去吃暖锅。”
“夏日出暖锅,你不怕热吗?”李乐兮将发髻上的凤凰鎏金步摇取下,换了一根银簪,简单雅致。
裴瑶凑过来,咬着她的耳朵:“不怕热,那你带我去何处玩?”
李乐兮拍拍她的小脸:“去逛夜市,洛阳并无宵禁。”
“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吗?”裴瑶觉得奇怪,李乐兮最近忙着修整御林军,忙至深夜才归,今日怎地有空出去玩了。
一侧伺候皇后梳妆的青竹笑着说道:“今日是乞巧节。”
裴瑶想了想,“有什么特殊吗?”
“小尼姑不知道这些趣事,你也不必告诉她。”李乐兮笑着打发青竹下去,自己牵着裴瑶去选衣裳,还不忘说一句:“小师太,你连乞巧都不记得了吗?”
“你同我说过吗?”裴瑶没有反省,反而去问皇后。
李乐兮陡然反应过来,歉疚道:“我忘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忘了吗?”裴瑶打死都不信李姑娘口中的忘了,接着选衣裳,她将李姑娘bī至角落里,“你就是故意的,你害怕我同孟筠出去玩,故意不告诉我。”
李乐兮轻笑,“我有那么小气吗?”
“你很大气吗?”裴瑶嘲讽她,嘴里喋喋不休:“那年孟筠给我一盒酸梅糖开胃,也不知是被谁给吃了。”
“孟筠给我送一个香囊,绣的是只兔子,后来被人给偷了。”
“那年孟筠说带我出去玩,你提前将我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