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吃了块糖,觉得有些腻味,喝了一口莲子茶,语重心长与李璞瑜说道:“你说圈在一个圈的十只jī好捉,还是放养在山上的十只jī好捉呢。”
李璞瑜怔忪,“自然是、自然是圈在一起的。”
“那你为何要慌呢?”皇后轻笑,将茶盏放下,莹白的指尖摸着杯沿。
李璞瑜恍然大悟,心口震惊,却又担忧起来,“他们在一起,只会壮大自己的实力。”
“李承业是何人?”皇后又问。
李璞瑜思考,“并非良善,亦非良士。”
“既然如此,你害怕什么呢?”皇后解释,“李承业就算做了皇帝,贪财、好色、自私,又无手段,这样的君士迟早会让下属寒心。何必急躁,莫要乱了自己的阵脚。”
李璞瑜缓过神来,可任由对方壮大是件太过危险的事情,倘若对方超过自己,岂不得不偿失。
她觉得太过冒险了,哪里有人希望对方qiáng大的,“皇后,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是你自己太胆小了,逍遥侯不必再说有罪的事,安心回去,你也不小了,娶妻还是嫁人,你自己也该想想。”皇后怜悯,毕竟姓李,是李家的后代,也喊她一句老祖宗呢。
说起终身事,李璞瑜脸色红了起来,讷讷说道:“臣、臣想娶妻。”
想起裴瑶的柔软,她确实心动了,娶一女子回府,相亲相爱,也是不错,至于孩子,抱养也可的。
她动心,李乐兮不奇怪,毕竟裴瑶在前,寻常人怎么会不动心。
娇娇柔柔,软软嫩嫩。
她想裴瑶了。
李乐兮立即打发走李璞瑜,自己去找宣室殿找裴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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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豫州连成一线,扬州荆州蠢蠢欲动,益州占地广阔,各郡县各有想法,南方一带已然成了一盘散沙。
分庭对抗后,李承业大肆封赏前来投靠的义军,光是侯爵王爵的爵位都给出去不少,吸引各路人马去投诚。
裴瑶自认没见过世面,听到这些后顿了顿,下意识看向坐在一侧的李姑娘,“我们要不要也封?”
“倒不如陛下封些美人贵妃夫人,如何?”李乐兮嗤笑,又恨铁不成钢般戳她脑袋,“你怎地也不学好。”
裴瑶眨了眨眼睛,“哪里,我上回学的让船晃……”
李乐兮捂住没把门的小嘴巴,狠狠一瞪,下首站着的丞相像是没看到这么不和谐的局面,扭头看向一侧壁柱,同一边的臣僚说话:“你说这根柱子怎么样?”
“下官觉得不错。”
丞相:“我也觉得不错。”
说完后,李乐兮发话,道:“不必理会,北境难缠,已属于大魏,南边不过乌合之众,不必在意,倒是南疆……”
皇后欲言又止,丞相等人打起jīng神,听到皇后冷笑道:“南疆惯会做些浑水摸鱼的事情,需先稳住北境,其他的随他们闹腾去。本宫有一计,挑些美人送给李承业。”
裴瑶悄悄拽了拽李乐兮的衣襟,悄悄说道:“我已送过了。”
她将苏媛送去了。
李乐兮伸手安抚她:“一个太少,本宫送个百余人过去。”
裴瑶目瞪口呆,“送那么多,他会死的。”
丞相闻言憋着笑,确实,李承业好色,然而他不赞成,女儿家的幸福也很重要,大魏再是艰难也不会枉顾女子的性命。
“皇后娘娘,怕是不妥。”
“丞相的意思,本宫明白,就算本宫不送,李承业的后宫里也会有不少女人。”李乐兮驳回丞相的建议,看向下面站着的朝臣,“本宫并非良善,不做圣人,买来的女子给千金,必须是自己愿意的。”
丞相皱眉,欲再谏,裴瑶按住他,自己同皇后说道:“要给我买一些吗?”
李乐兮转眸望着她:“你敢要吗?”
“为何不敢要,你买那么多姑娘也不介意给我几个吧。”裴瑶笑着眨眼,朝着丞相摆手,丞相立即退回原地。
李乐兮行事果断,不会听从建议,这么多年来做的事情也没有失败过。裴瑶深知这点,知晓不好劝。
她慢慢劝道:“楚元当年为了两个妹妹拒绝南疆的和亲,你忘了吗?”
“那是大齐有祖训,青楼里那么多女子,是我bī的吗?”李乐兮嘲讽,看着下面站着的朝臣,“你们去过青楼吗?”
殿内鸦雀无声,裴瑶想捂脸,李姑娘脸皮太厚了。
李乐兮又问:“去青楼的时候怎地不想想女儿家的幸福呢?”
裴瑶惊讶: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丞相等人说不出话来,李乐兮也不多为难,“此事不需众人烦恼,都退下吧。”
丞相看了一眼裴瑶,后者不说话,更不觉得皇后言辞不当,他揖礼,心事重重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