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垂下眼睛,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烤jī香囊,她拿手拨了拨,道:“他不听话。”
“谁?”裴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短暂的思考后立刻回话道:“晓得了、晓得了,他不听话。”她稍稍停顿了会儿,声音里染上几分欢喜,“清理门户的事情太累了,先别去管他。你累不累,我给你揉揉。”
“小东西。”太皇太后低低嗔怪一声。
“什么东西?”裴瑶没有听清,将脸凑到太皇太后面前,慢慢盯着她的眼睛,品味那三个字,询问道:“我在你这里就是小东西?”
太皇太后沉默了会,慢悠悠地开口:“不是小东西,就是坏东西。”
裴瑶不生气,总觉得李姑娘口中的三字带着宠溺,眉眼弯弯地带着笑,语气认真道:“那你是什么东西?”
太皇太后气定神闲道:“老东西。”
裴瑶望着她肃然的神色,自己不想笑,感到些悲伤,她凝着她的唇角,徐徐贴上去,眼神蕴着柔和的光。
她想亲一亲,太皇太后却不想了,“太后又想来色。诱哀家?”
“想色。诱,那您肯吗?”裴瑶叹气,亲都不让亲了,她解下了腰间的香囊,将里面给李姑娘备下的橘子糖都取了出来,数了数,足足五颗,“五颗糖,换您亲我一下。”
“太后的招数越来越平庸了。”太皇太后语气带着几分嫌弃道。
裴瑶想了想,好似是没有什么新鲜度,她冥思苦想了会儿,“我有空去看看话本子,如何?”
“太后勤学苦练,自然是好事。哀家累了,想去休息。”太皇太后露出几分疲惫,将挤到自己腿上的小东西挪开。裴瑶不肯,双手抱着她,“一起睡。”
“哀家累了,你睡什么,再睡就要成猪了。”太皇太后的嫌弃又上一层楼。
裴瑶不动,直勾勾地看着她。
下一刻,太皇太后认命地将她抱起,一道上榻。
裴瑶得寸进尺,朝着她伸开双臂,道:“更衣。”
太皇太后瞥她一眼,短暂叹息,再度给她解开腰间的束带,内襟,最后就剩下一件单衣,一件亵裤。
“还要脱吗?”
“我脱,你也脱,贴着睡觉,冬日里舒服。”裴瑶不甘示弱,抬手就给她脱衣裳。
同样只剩下一件单衣,她伸手还要去脱,太皇太后却拍开她的手,“小色。胚,你还没吃够教训。”
想起那些事,裴瑶的脸红了,恶狠狠地瞪了太皇太后一眼,色厉内荏地训斥她:“你过分,胡言乱语。”
“太后生气了。”太皇太后yīn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伸手去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子转向chuáng榻。
两人同时躺了下来,太皇太后将碍事的被衾拂落在地,亲上裴瑶不肯服输的唇角。
徐徐下落,唇角隔着单薄的衣襟落在小腹上,裴瑶立即怂了,抱着李姑娘的身子,整个人软了下来,“你、你别这样。”
太皇太后停了下来,“那你求求哀家。”
“你……”裴瑶推了推太皇太后,在她身下转身就想逃走。
太皇太后并没有阻拦她,反而笑了笑,自己坐了起来,“方才还说要贴在一起的。”
裴瑶理屈了,扭头瞧着太皇太后,仔细打量她面上的神色,瞧不出什么异味,又看了一眼她的头顶,红色的泡泡。
是喜欢,不是色。欲。
裴瑶蹙蹙眉,只盯着自己腰间的丝带,踌躇了会儿,自己缓缓剥离了最后一层衣襟,道:“你为何没有色。欲。”
太皇太后将地上的被衾又搬了上来,目光落在裴瑶锁骨上,拿手戳了戳,“多长些肉。”
裴瑶没有明白,眼前黑影靠近,她心口噗通噗通跳了起来,她抬首,仰面看向太皇太后:“你也没有肉。”
“哀家与你不同,长不了肉的。”太皇太后语气散漫,告诉她:“得长生者,便是如此。”
裴瑶疑惑。太皇太后贴了过来,靠向她,贴着她的额头,唇角噙出一抹得意的笑,“小色。胚,哀家突然想你了。”
裴瑶咽了咽口水,太皇太后摸摸她的额头,“裴瑶,你该相信你的直觉。”
“什么直觉?”
“李乐兮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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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绥当胸一箭,众人都慌了,将士们的阵形也跟着乱了,急忙撤退。
下属将主上抬回军营,军医被揪过去诊脉。
半晌后,军医皱紧了眉头,手搭在脉搏上都不敢收回,颤颤惊惊道:“差一点就伤了要害,主上身子好,肯、肯定能熬过来的。”
裴绥脸色苍白,就连唇角都失去了气色,赵氏被下属请来,见到丈夫生死不明后差点就晕了过去,眼泪直掉。
“好端端、怎么就这样了。”
下属听到那句好端端,都跟着皱眉,什么叫好端端的,上阵杀敌,生死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