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一个劲地问军医,“主上如何了、主上何时会醒、主上身子什么何时会好。”
军医本就心慌,夫人一个劲问他,让他心里更加慌了,他努力咽了咽口水,道:“应该会很快的。”
箭拔得太快,失血太多了。
赵氏刚死了儿子,丈夫又昏迷不醒,整个人浑浑噩噩,顿时哭出了声音。
军营里士气低迷,几位将军凑在一起商议,汉军刚猛,他们讨不到好处了。有人提议撤军,等将军伤势好转后再打回来。
商议好后,连夜撤离十里地。
探子将消息传回洛阳,皇帝喜不自禁,“十里地、十里地,对了,裴绥是生是死?”
探子回道:“尚未查明,生死不明。”
“好、好。”皇帝叫好,看向一侧的太皇太后:“可要乘胜追击?”
“追,荆统领,带上你的御林军去追,提着裴绥的脑袋来见哀家。”太皇太后吩咐道。
太快的胜利让裴绥高兴得太早了,不知死活。既然他觉得不能女子为帝,就将他打回原形。
荆拓上前领命,“臣定不rǔ使命。”
皇帝舒心一笑,慡朗又明媚,看向太皇太后的目光也跟着尊敬了不少,她夸赞道:“大汉有太皇太后,定能挺过难关。”
朝臣附和,高呼太皇太后英明。
太皇太后没有理会众人,只将视线放在舆图上,同荆拓道:“你准备如何追击?”
硬刚是不成的,裴绥的兵力多,御林军三五万人,最多只能带走两万,敌众我寡,若没有仔细筹谋,胜算很小。
荆拓在战场上待过,听到太皇太后的话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荆统领去吧。”太皇太后并没有太多的质疑,每人都有自己的战略部署,不过裴绥是她教出来的。
如何出击、如何领兵,甚至是具体的战略部署,她都倾囊而授。
因此,裴绥的战策,她最清楚。
她愿意纵容是她的意思,不愿纵容,裴绥也必须臣服。
商议过后,荆拓领兵离开,御林军的权力回到太皇太后手中,皇帝有一万守兵,调了五千回守宫廷。
太皇太后看她一眼,道:“皇帝不如守好自己的宣室殿。”
皇帝感觉太皇太后在怀疑她的用心,便忙解释道:“您想多了,朕只是担心宫廷守卫不足罢了。”
“是陛下想多了,哀家说的是实话,自己的安全最重要。”太皇太后说道。
皇帝明白过来,忙感激道:“朕明白了,多些您教导。”
太皇太后睨她,扶着若云的手离开宣室殿,临走吩咐皇帝一句:“陛下该想想洛阳被困,粮食怎么办。”
困上半月也是无事,就怕时日多了,洛阳内数万人,饿也会饿死,若发生内乱,还会帮了裴绥的忙。
皇帝继续与朝臣商议,太皇太后回宫去了。
回宫却也无甚大事去做,无非是逗弄逗弄金丝雀罢了。
不想,裴瑶出宫去了,回来扑空,她郁闷又无奈。
今日天气好,若云为首,领着人将被衾都翻出来晒,还有衣柜里挤压许久的衣裳,时日多了,会变形。
晒一晒,去去霉气,若是不成,就拿出去浆洗再送回来,总之,确保要与新的一般。
衣裳都摆在有阳光的地方下照晒,若云令人将衣裳一件一件送出去,见到柜子里摆了几件与众不同的衣裳。
那是小太后刚进宫的时候,太皇太后让人做了几件低领的衣襟,羽衣jīng致,像极了开屏的孔雀,流光溢彩。
若云询问太皇太后作何处置。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宫娥手中的衣襟,笑了笑,“晒晒,总有一日会用的。”
冬日里穿着有些凉,等夏日里,就能用上。
若云笑着应下,又询问太皇太后:“上元将至,宫里还如往常一样吗?”
“宫里?”太皇太后想起往年热闹的场景,不过前面几位帝王后妃多,上元节夜里多是坐在一起吃酒说话。
争奇斗艳,也很有趣。小皇帝连皇后都没有,也没有人会吃酒说话。
若云见太皇太后犹豫不决,小心提议道:“不如去外间走走,宫外的景色很美。”
“今年怕是看不到了。”太皇太后略有几分遗憾,战火让繁华之地也骤然失色。
她略微思考了须臾,言道:“让宫里的人都做一盏花灯,选出最jīng致的,哀家厚赏。”
若云笑了,“太皇太后今年是想过上元节了吗?”
“许久没有过,今年想过些与众不同的。”太皇太后将书丢下,走到书案旁找着做灯的纸张,兔子该用樱草色的才对。
若云在旁一起找,找了些时候,手肘碰掉了一只锦盒,她慌忙捡起来,里面的宝贝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