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没有砸中,快步跑了,没走出去,脑门上被砸了,她回头去看,皇后站在积雪旁,笑吟吟地看着她。
“皇后,您偷袭。”
“快洗去吧,晚了回来打你板子。”李乐兮催促她快些走。
南嘉撇嘴,皇后与陛下时间待久了,连威胁人的话都愈发相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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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赈灾,不少贵妇人效仿,在绍都周边设立救灾棚,发放棉衣和热粥。
百姓感激,晚间住在棚子里,在寒冷的夜里算是有地庇护。绍都城内三处救灾棚都是皇后办的,李家出力不出银子。李夫人心疼银子,自己的女儿还被迫出资,她更加心疼了,让人每日里在锅里减少两分的米,多添些水。
白粥变稀,也没有人察觉,安稳度过整个冬日,到了年初,李家将账簿送进宫里。
李夫人亲自入宫的,听闻皇后会赏赐,她巴巴地就来了。
不曾想,查账的是皇帝,她彻底懵了。楚元并非是泥巴捏的,将账簿错处挑了出来,询问她:“李夫人,你想说什么呢?”
李夫人跪在殿内,神色发慌,皇后从未去查过,陛下走了就知晓她做的事情了,“陛下,臣妇也不知,臣妇回去好好查一查。”
“不必查了,你贪了上万两银子,朕会去找李同甫去要的。”楚元不是喜欢和人辩理,尤其是后宅妇人,她打发人送李夫人出宫,让人去请李同甫。
李同甫入宫收拾烂摊子,见到一笔笔账目被皇帝勾出问题所在,甚至连他妻子贪污银子的去向都知晓得一清二楚,他整个人都感觉不妙了。皇帝分明是故意的,就在这里等着抓他们的小辫子。
贪污是大罪,犯在皇帝手中,只有死路一条,他咽了咽口水,叩首认错。
楚元摆手,将账簿还给他,“这是卿的家事,朕不便过问,你必须将银子双倍还给皇后。皇后一片善心,不是你们贪污的冤大头。”
李同甫连连点头,擦着头上汗水退出殿。
楚元轻笑,李夫人不可信,是个祸害,对皇后不利的祸害。
该杀了。
而中宫的皇后颁布懿旨,将各府的赏赐差人送出去,虚名换来绍都百姓的性命,足够了。
她很满意。
翌日,李府送来银匣子,里面装的都是大额银票。皇后没有过问,将银子收了下来。
灾情过去后,绍都城内恢复平静,一如往昔。
帝后成亲四载,夫妻和睦,朝堂还是有此起彼伏的纳妃声,皇后无所出,就成了大错。
皇帝不予理会,将奏疏当众烧了。很快,这些声音就被南疆来犯的消息淹没了,南疆攻下三城,大齐节节败退。
皇帝令老将郭勄为帅,从各地抽调兵士去抵御。各地节度使不肯割舍,将营中老弱病残送去前线,大齐再度战败。皇帝撤下郭勄,改令骠骑将军周俊达为帅。
不料,南疆连夺三池,而鲜卑趁机来犯,大齐被前后夹击。
楚元焦头烂额,百里沭却从洛阳城赶回来,献上长生药。她一人回来,却不见国师。
楚元没有问国师去处,更不问死活,历来教会徒弟,饿死师父,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
她打开药盒,里面只一颗药,她看向百里沭:“就一颗?”
百里沭屏息,垂首道:“本是两颗,师父自己用了。”
楚元轻笑,“朕不信,人都已经死了,随你编造。”
她虽轻笑,语气尤为冷酷,百里沭吓得不敢言语,心口开始慌了,咬紧牙关道:“臣不敢欺骗君上。”
“下去吧,代替你的师父,你成功了。”楚元没有时间和她计较这些问题,国难当前,这些太过渺小了。
百里沭迫不及待地退出殿宇。
走出议政殿,浑身都湿透了,冷风一chuī,她整个人都在打哆嗦。她慢慢走下台阶,心口渐渐舒缓,chūn末的天气很美,不冷不热,恰好舒服。
议政殿渐渐在身后变小,直到慢慢消失,她一步一步走着,往自己的殿宇走去。
她与皇后正面碰上了,皇后坐在车辇上,而她就这么走着。
她停了下来,皇后低下眸子,“百里大人,许久不久。”
百里沭抬起胸膛,自信地望着皇后,“皇后娘娘,许久不见,您可还好。”
李乐兮气色很好,皇帝只宠她一人,漠视美色,这样的皇后千古少有,哪个男人能够抛弃美色呢。
楚元做到了,民间都在谈论这位心怀仁善的皇后。她没有得恶名,反而因去年灾情而得了百姓的爱戴。
百里沭常在民间听到对她的赞美之词,是美好的。她嫉妒,却又很快安抚自己的心情。皇后又如何,楚元得长生,而皇后不能,唯有她能陪着楚元千秋万代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