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皱眉:“说的混账话,去洗澡。”她牵着李乐兮的手往外走去,李乐兮提醒她:“浴室与寝殿相通的,走这边。”
“就从外面走。”楚元也倔qiáng地牵着她跨过殿门,雄赳赳气昂昂。
帝后一出门,宫娥就睁大了眼睛,她们都是识字的,皇后的衣襟上写满了字:本宫思念陛下。
南嘉无所畏惧,直接笑出了声,她明白陛下为何从殿外走,就为了显摆皇后对她的喜欢。
听着南嘉的笑声,李乐兮红着脸怒视:“不许笑。”
皇后惯来温和,红着脸训斥并无威慑力,反让人觉得她温柔可爱。
南嘉的笑声并没有停止,她看向出楚元,楚元也是弯着唇角,浅淡的弧度依旧显出她美好的心情。
进入浴室,李乐兮将楚元退出去,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楚元愣了,南嘉笑话她:“皇后不是泥捏的,自然会生气。”
楚元却道:“皇后生气,也是温柔的。”
南嘉附和:“对,皇后生气,也是温柔的。”
楚元冷哼一声,赶走南嘉,自己一人在门口候着,宫娥们不敢造次了,垂首候着。
皇后洗了很久,久到楚元双腿发酸,她拍了怕门,无人回应。她试着去推,门从里面锁上了。无奈,她只好继续等着。
又等了半个时辰,里面还没有声音,她急了,试着去撞门,宫娥拦住她:“陛下,浴室与寝殿是通着的,皇后回寝殿去了。”
楚元:“……”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她急匆匆回到寝殿,皇后悠然自得地在吃着糖,手畔的盘子里放着各样的糖,是皇后自己做的。
楚元气鼓鼓,“你戏耍朕。”
“陛下先戏耍臣妾的。”李乐兮并不觉得愧疚,恐楚元生气,将自己的糖递给她,“莫要生气了。”
楚元吃了糖,才渐渐消气。李乐兮趁机道:“陛下,我想学你的枪。”
楚元嘴里吃着糖,说话不便,只好摇首,迅速将糖吃了,“太累。”
“我不怕累,你教我she箭也成。”李乐兮退而求其次,楚元箭法很厉害,她可以学一学。
楚元不想答应,撇嘴不应,伸手去拿糖吃,皇后却拿走盘子,“不应就不给你糖吃。”
楚元靠过去,拎了拎皇后的耳朵尖,低声说:“皇后真想学,朕可以答应你,若是半途而废,朕就拿着戒尺像大婚那夜般打你手板。”
李乐兮隐约不安,总觉得楚元下好了套再等她,可楚元做事很有分寸,又不会太坏。
她答应下来了。
楚元并不是每日都有时间,每隔五日就教一回。李乐兮娇生惯养,学起来颇为费力,一连几月内,连弓都拉不开。
学了半年后,才勉qiáng将弓拉开。楚元渐渐地不得空,从五日一回,变成十日一回。
等她会she箭的时候,就到了一月一回。
到了第二年冬日里,李乐兮勉qiáng能she出去,箭法不准。楚元握着她的手去she,教她如今瞄准,如何放箭。
寒风凌厉,两人相依偎在一起,楚元连she三箭,穿过寒风,透入箭靶中。
李乐兮观测她的眼睛,准头在眼睛上。
两人在校场待了半日,李乐兮冻得瑟瑟发抖,楚元领着她回去了。
她刚回到寝殿,丞相匆匆来求见,她只得放下李乐兮,赶回议政殿。
李乐兮jīng疲力尽,躺在榻上睡了半个时辰,等醒来的时候,外间开始飘雪。
今年的雪很大,下了三日才停,庭院内的积雪没过膝盖,百年的树木被压弯了,内侍拿着棍子去捣雪,簌簌飘落下来,枝头这才恢复原样。
李乐兮怕冷,手中揣着暖手炉,站在殿内看着宫人清雪,南嘉这时走了进来,低声说道:“京郊不少民居塌了,绍都尚且如此,可见地方百姓也要挨饿受冻。”
李乐兮看向yīn沉的天空,心中愁绪渐生,她心疼楚元又将陷入不眠不休中,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想起一事,道:“以中宫名义去赈灾,再让官眷效仿。”至少绍都城内的灾情得以控制。
南嘉眼睛一亮,“皇后您领先,她们必会跟着的,绍都城内不仅解决了,周边郡县也可。”
官眷都爱名声,皇后稍加提醒,她们肯定会争先恐后地效仿,百年世家们都看重这些虚名。
李乐兮心口舒缓不少,“到时本宫会给夫人们品阶。”在大齐,夫人们的品阶随着自己的丈夫,但这回,她可以酌量赐予。
“皇后娘娘您这办法肯定行,奴婢这就去办。不过得提前悄悄通知她们,她们也要有所准备的。”南嘉愈发兴奋了,这些官眷就是铁公jī,一毛不拔,这次非得薅些jī毛出来。
李乐兮颔首,南嘉行礼就退了下去,她走到积雪旁捏了个雪球,猛地砸向皇后。李乐兮笑着避让,跟着楚元学了一年,她也进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