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当真是天赋异禀。
若溪去传话了,太后将画册丢在一侧,脑海里依旧想的是洛阳城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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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瑶得了新的差事,皱眉拒绝,道:“我手疼了,画不了,眼睛也疼,告诉太后,我要去休息。”
若溪望了她一眼,小心道:“不如您慢些来,一日补一本,可好?”
裴瑶叹气,“也成,今日我便回去休息了。”
新差事便简单多了,裴瑶回去休息,午膳自己在殿内一人吃的,到了晚间的时候,她去给太后暖榻。
太后依旧不在。
如此过了两日,丞相又来了,领着十几朝臣跪在殿外求见太后。
裴瑶听闻后提起裙摆匆匆出殿,宫墙下站了不少宫人,jiāo头接耳,一看皇后来了就纷纷散开。
她们畏惧皇后,低头避开。
裴瑶没有出宫门,而是站在门内,探头去看,丞相在前,身后跪了十余人,皆是绣着飞禽走shòu的官袍。
大汉官制官袍沿袭大齐,稍微做了些变动,差距不算太大。
裴瑶看了会儿,同青竹说道:“我赌赢了。”
青竹也跟着高兴,“娘娘高瞻远瞩。”
“回去休息,去准备准备,最迟后日就要回洛阳,带来的肉都吃完了吗?”裴瑶想起自己从御膳房搜罗来的食材,总不好带回去,“吃不完就做给宫人吃。”
昨日一日都没有见到太后,也不知太后在忙些什么,裴瑶想了想,她该去打探风声。
打探风声不能两手空空而去,裴瑶去膳房搜罗食材,又吩咐青竹去若溪处打探太后的喜好。
片刻后,青竹只带回一句话:“太后喜清淡。”
裴瑶看着鹿肉发怔,喜淡,她想了想,换个思路,将肉味以姜味去除,再用青菜做掩盖,那便闻不出肉味了。
这时,殿外的丞相被请入殿。
丞相两股颤颤,内侍扶着坐下,太后也不为问他身子如何,只问了赈灾的事宜。
丞相口gān舌燥,忍着口渴回答:“锦良去赈灾,带了五百兵士,前日就已出发,不出三日就该到了。”
“五百兵士?他去送死。”太后唇角翘了翘,气定神闲地望着丞相。
丞相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不瞒太后,淮州决堤,祸延四方,锦良带了千担粮食去了,怕是远远不够,臣担忧会出大事。”
陛下拨粮千担,他本不同意,但锦良不长脑子,匆匆应下,言及若是不够就朝州郡去借,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
陛下不知百姓疾苦,不知千担是多少粮食,朝臣劝谏不听,恰好此时大皇子大肆铺张娶亲,两极相距,岂非失了民心。
这是一难,二难便是五百兵士太少。粮食不够,若遇百姓哄抢,锦良有去无回,到时又成bào。乱。
一个个都不长脑子,只会纸上谈兵,丞相有苦难言。
“锦良愿去就去,他不服哀家,哀家也不会去救他,丞相辛苦了,去偏殿休息。”太后语气淡漠,并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丞相忧心忡忡,“太后,再晚就来不及了。”
“陛下最近忙些什么?”太后问起皇帝。
丞相顿觉说不出话来,“陛下喜欢玫夫人,为她造了泉室。”
“泉室花了多少银子?”
“臣不知晓。”丞相额头冒汗。
太后点点头,“丞相去休息吧。”
丞相不敢再说其他,颤颤地转身出殿,出了殿宇后,双腿依旧在颤抖,被太阳一晒,整个人都开始发晕,刚抬腿就觉得头晕目眩,当即晕了过去。
“丞相……”
“丞相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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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不知哪里来的蚊虫叫了许久,听了让人有些烦躁。
裴瑶按时赴约,手中捧着今日刚补上的书,走进寝殿的时候,太后站在窗下。
修长的身影被灯火拉得很长,裴瑶走过去,踩在影子上,眯眼笑了,“太后。”
“皇后踩着哀家觉得很高兴?”太后徐徐转过身,唇角弯了弯,看着小皇后面上的笑容,徐徐靠近。
太后一挪动,裴瑶原本踩着的脑袋影子变成了腰。
裴瑶腿脚发颤,猝不及防地往后退,“太后的腰太细了。”
“怎地,皇后怕踩断了?”
裴瑶将书塞进太后的手里,转身就要跑,路过铜镜的时候看了一眼,红色的。
看来自己是无可救药了。
裴瑶走到榻旁坐下,转过头,望了望窗边的位置,太后身影不动,她收回视线,摸摸手上戒指。
她只摸了一下,不禁疑惑太后口中的故人是谁。
是姑娘还是郎君?
若是姑娘,定是与太后一样貌美倾城。
若是郎君,也必然是举世无双。
裴瑶兀自想着,太后捧着书走来,“皇后,裴家是想要你生下嫡子的,你却日日跟着哀家,裴家会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