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事为何要让他们高兴,他们不管我死活,我不会管他们死活。我本心善,若是恶人,这个时候定然伺机报复,搅得裴氏一族家破人亡,而我没有,对他们已然是仁慈了。”裴瑶笑着说。
“你……”太后欲言又止。
“太后,丞相醒了。”青竹在外面禀道。
太后说道:“今夜皇后回去吧。”
裴瑶立即站了起来,眉眼轻松,“好。”
皇后一走,太后就平静地翻起她补好的画册,画上的小人惟妙惟肖,不得不说,皇后的天赋让人惊讶。
太后阅书无数,对于小皇后笔下的小人儿也觉得有趣,皇后将人物美化许多,唯美程度远超于原本的人物。
皇后就补上一页,口齿jiāo缠。
太后冰冷的眉眼,染上一股媚意,皇后的心思真是厉害。
裴瑶回到自己的寝殿就径直躺下了,若湘在侧伺候,小声道:“丞相都来了,可见皇后娘娘您这步路走对了。不过奴婢听闻宫里多了一位夫人,封号为玫。”
玫同媚,光听这个封号就能感觉出是个媚骨的女子。
裴瑶没有说话。
若湘还是在担忧,青竹拉过她,示意她莫要再说话,自己给皇后放下锦帐,“娘娘安置吧,奴婢就在外面,您有事喊一声。”
说完后,并无人回答。
青竹与若湘对视一眼,青竹大着胆子探进锦帐看一眼。
皇后睡着了,睡得正香。
青竹哭笑不得,轻轻地同若湘退出寝殿。
“宫里的事乱着呢,你何必给皇后娘娘添堵,再者有太后在,皇后不怕回宫会被人欺负。”青竹提醒若湘。
若湘关心则乱,“我、我知道了,下次不说。”
青竹摇首,“该说的还是得说。”皇后娘娘看似心大,可办事谨慎,入宫来可没做错一件事,光是这份魄力就让人惊讶。
你不能说皇后傻,只能说皇后对许多事情都不在意,她就盯着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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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归京的行程定在后日,宫里都开始忙碌起来,尤其是裴瑶,不去太后跟前凑,就留在膳房,包揽了太后的用食。
到了回去那日,皇后死皮赖脸地登上太后的凤驾,太后当作没有看见,眼皮都不眨一下。
马车缓缓启程后,太后递给皇后两本书,“选一本来读。”
一本真经书、一本假经书。
裴瑶左右一掂量,选择一本假的来读,刚读两句,生涩拗口,她果断换了真的经书来读。
一路枯燥,小皇后的声音灵动好听,太后听得昏昏欲睡。
皇帝亲自领着朝臣在洛阳城外十里处接驾,临行前皇帝带了玫贵人,两人在车内卿卿我我。
朝臣敢怒不敢言,靠得近的御林军都能听到调笑逗乐的声音,渐渐地,声音就大了,女子的声音柔媚入骨。
朝臣心中惊骇,不时抬头看向龙辇,天子所为,与昏君无异。
他们不敢说,不敢谏,太后不在的半月里,皇帝杀了不少人,以前是好色,如今又添了bào。戾。
裴瑶口gān舌燥,趁着喝水的间隙掀开车帘,远处皇帝的龙辇愈发近了。
她停了下来,转身觑着太后平静的神色,“太后,您回去后会怎么做?”
裴瑶靠着窗户坐着,膝上放着经书,齐胸的长裙外罩着一层轻薄的红纱,太后转眸看向她,目光落在襟口处的牡丹花上,层层叠叠的花瓣在锁骨上展露,徐徐绽开。
“皇后瘦了些。”太后感叹道。
裴瑶没有知觉,闻言后摸摸自己的脸,太后却道:“是这里瘦了。”
莹白修长的指尖指着皇后的锁骨。
裴瑶睁大了眼睛,太后戳着她的胸口……
几乎出于本能的反应,裴瑶抬首看向太后的头顶,没有变色。
太后是怎么做到摸她的时候依旧清心寡欲。
裴瑶内心震撼,而太后却收回了手,慢悠悠道:“看来哀家这里不养人,都将皇后养瘦了。”
“臣恭迎太后回京。”
“臣恭迎太后回京。”
此起彼伏的声音传了过来,盖过了太后的声音,很快,皇帝也靠近,“朕恭迎太后回宫。”
裴瑶眼皮子颤了颤,一见到皇帝,她就面临着侍寝的危险。
“陛下辛苦了,回宫。”太后应了一声,手却拿起了那本假经书,递给皇后:“读一读,哀家觉得耳朵脏了。”
裴瑶头疼,愁眉苦脸,接过书有一句没一句地读了起来,不知怎地就想起那句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的诗词。
浑然一惊,她明白了。
裴瑶扬起眉梢,神色兴奋,“我明白了。”
太后给吓得噗通跳了一下,“明白什么?”
裴瑶:“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