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里有了计量,也不继续与住持商量,回去找皇后拿银子。
马车回城,路过城门的时候停下,恰巧裴家老夫人的马车也作停留。
两辆马车同时接受盘查,太后低调,下车让人检查,裴家老夫人持着忠义侯府的令牌摆架子,稳坐车内不动。
老夫人掀开车帘,瞧见貌美的女子,眨眼的功夫就顿住,她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年岁大了,都会这样,时常会忘记自己曾经见过的人。
老夫人想不起来,这厢的太后也登上马车,坐稳之后,掀开车帘,朝着裴府的马车看了一眼,唇角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马车继续启程。
裴家这里也检查完了,车夫一甩马鞭,车马动了起来,忽然,裴老夫人开口:“掉头回去,追上方才那个马车。”
她想起来了,那个女人是多年前的道士,说裴瑶出身不祥的人。
车夫听到吩咐就迅疾掉头,努力追赶过去,车速很快,可在一个拐弯处就不见车了。
车夫继续往前追,依旧不见人。行人不断,压根就见不到刚刚的马车了。
裴夫人大失所望,也无心去还愿,让车夫转回侯府。
回到侯府,裴绥就来迎接母亲,“您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
“今日我在城门处见到多年前那个女道士,奇怪的是她容颜竟没有一丝变化。”裴老夫人脸色都白了。
裴绥显然不信,他没有见过女道士,可也知都过去十七年了,怎么会没有变化,他笑着安慰母亲:“您是不是累了,看错了。”
“没有看错,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记得,儿子,你说我们会不会陷入别人的圈套里了?”裴老夫人忧心忡忡。
裴绥不以为然,“阿瑶不过是个孩子,能有什么事呢。”
谁会用十七年的时间来对付一个小姑娘。
裴老夫人依旧心事重重,抓着儿子的手,“抓住那个姑娘,一定得抓住,不然我心里不安。”
裴绥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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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瑶费了几番心思才将莺莺燕燕送走,担心她们又回来,自己赶紧带着点心去长乐殿。
太后还没有回来,扶露将皇后迎入殿,奉茶送上点心。
裴瑶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坐榻凭几上的书册上。太后喜欢看书,随手就会拿起看,因此宫娥不会去收拾她要看的书。
裴瑶无趣,随手拿了过来,她翻看了眼,是杂记,记载的是大汉开国,大齐灭亡。
她大致看了眼,大齐传到末帝手中已有两百多年,末帝娶妻李乐兮。李乐兮是大将军之女,也是大汉的开国公主。
裴瑶觉得写得有些混乱,末帝的皇后窃国?
她翻开第二页再看,还没看一行,外间传来扶露的请安声:“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在殿内等您。”
裴瑶将书放下,起身去迎太后。
太后入殿,她看过去,太后并未穿黑色,而是穿着袍服,略似于道袍,但又比道袍更为华丽美观。
“太后去了何处?”
“宫外转转,皇后既然来了,不如去未央殿去看看,哀家换身衣裳。”太后径直越过皇后,朝着内殿走去,扶露朝着皇后行礼,跟上太后的脚步。
裴瑶朝着太后匆匆的背影看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片刻后,太后缓步走出来,换下外出的衣裳,穿了一身黑色的裙衫,走至皇后跟前,“皇后在想什么?”
“我在想,太后无论穿什么样的衣襟都很美。”裴瑶违心夸赞,其实她在猜测太后去了何处。
太后显然是不信这句话的,小皇后说违心的话都会特别甜,越甜越假。
她不回皇后,扶着扶露的手朝外走去。
裴瑶抬脚就跟上,示意扶露让开,自己去扶着太后的手,不料太后拒绝,并讽刺她:“哀家会走,皇后无事献殷勤必有怪。”
裴瑶瞪大了眼睛,她只是想代替扶露而已。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长乐宫,朝着左边走了百步,便见到未央宫三字。
太后停下脚步,目光带笑,告诉皇后:“这里自建朝后就无人住进来。”
哪个后妃敢挨着太后居住,婆媳间的麻烦不断,因此,这里一直空着,但一直都有打扫。
“正好,我不喜欢旁人用过的。”裴瑶睨着太后,语气也跟着讽刺。
而太后冷冷一笑,“哀家被人用过的,皇后不是一直还喜欢着呢。”
“用、用过的?怎、怎么用的。”裴瑶结结巴巴,她看向太后的眼光都有些变了。
太后跨过门槛,朝着宫内走去,并告诉皇后:“就像画册上那般用过的。”
裴瑶不信:“你说你不会侍寝的。”
“哀家不会侍寝,是因为哀家不伺候别人。”太后回了一句,唇角带着笑,好似她说的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