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瑶有些迷惑,太后是下面那个吗?还是她里解错了。
一入宫门是正殿,壁柱雕刻,屋檐下铜铃被风chuī得作响,叮叮当当。
寝殿在正殿后面,左右两面是有偏殿,偏殿与长乐殿只有一墙之隔。裴瑶先去看正殿,gān净明亮,虽不及椒房殿华丽,却也好过许多。
走至寝殿,她看了一眼chuáng榻,道:“将椒房殿的chuáng搬过来。”
“那是……”太后欲言又止,她想告诉皇后那是将来给新后的,一国之母该睡的chuáng榻。话没有说,她就止住,“也可,让人去搬。”
裴瑶巡视殿内,摸摸凭几、摸摸坐榻,最后站在柜前,满意地点头:“不错。”
“皇后也太好打发了,真是不挑。椒房殿内是椒房,冬暖夏凉,这里可什么都没有。”太后说了一句,挑了一处坐榻坐下。
裴瑶皱眉,“太后,不如我搬去和你同住?”
“婆媳同住,古来未有。”太后拒绝。
“太后今日不大高兴。”裴瑶有所感悟,从自己的香囊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在太后身旁的小几上摊开,“梅花糖。”
“皇后将梅花做成糖,是吃上瘾了吗?”太后凝视玫红色的糖,伸手挑了一块大的,慢悠悠地放入嘴里。
下一刻,裴瑶靠近,毫无征兆地亲上太后的刚抿的唇角。
太后身上有股山间的气息,幽静的香味让裴瑶产生熟悉感。
舌尖撬开牙关,将糖夺了回来。
裴瑶站直身子,轻蔑地看向太后:“太后吃糖,经过本宫同意了吗?”
太后抬抬眼,瞥过来,幽远的眸色染上几分不自然,她又挑了一块小的放入嘴里,“你出生都没经过哀家同意,哀家吃糖为何要经过你的用意。”
裴瑶怔了,“我出生为何要经过你同意?”
“哀家吃糖为何要经过你的同意?”
裴瑶力证:“糖是我做的,我又不是你生的。”
不知怎地,太后的脸色莫名红了,她很快又挑了一颗糖放入嘴里,道:“哀家若有皇后这个女儿,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裴瑶眯着眼睛将几上的油纸包收了回来,“那你就一头撞死吧,糖不给你吃了。”
“哀家才吃两块,皇后小气了,哀家会让人给你这里翻修下,将chuáng榻搬来,做成椒房,如何?”太后皱眉,李旭一死,小皇后就成霸王了。
裴瑶没有立即答应,反而撇撇嘴,从油纸包里拿了一块糖,放入自己的嘴里,再拿一块递给太后。
太后没动,她递入太后的嘴里。
太后还是没动,她生气了,又放入自己的口中。下一刻,太后夺了她手中的油纸包,细细数了下,还有三块,便又看向皇后鼓起嘴巴里,“一次吃两块,牙齿不疼吗?”
裴瑶眨了眨眼,嘴里含了东西,语焉不详道:“还你。”
太后突然伸手抵住‘偷袭’的皇后,“哀家不吃你的口水。”
裴瑶偷袭失败!
裴瑶默默地将两块糖吃了,哀怨地看了一眼太后,太后好像怕皇后又来偷袭,竟一次将三块小糖都放入自己的嘴里,看得裴瑶目瞪口呆。
太后的作风好像哪里不对,是不是幼稚了些?
吃过糖,太后意犹未尽,看向皇后,“皇后。”
裴瑶拿眼睛睨她:“太后?”
太后慢悠悠地起身,走出寝殿,看向外间萧索的冬景,“哀家今日去了尼姑庵,答应住持你出钱给她们修缮庵堂。”
“您为何替我答应?您作好人,我出银子?”裴瑶气不打一处来。
太后沉默下来,小皇后吝啬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当初为了省生辰贺礼,特地过来伺候她梳妆。
“皇后宫里的珍品不少。”她还是选择提醒一句,“皇后在宫里是不用银子的,将来若是出宫也得一好去处。”
裴瑶不肯:“我去哪里不好就一定要去尼姑庵?”
“皇后不肯算了,那修缮未央殿自己出银子,哀家穷困潦倒,一贫如洗。”太后也不肯了,依旧看着皇后,“皇后的外祖可是富甲一方。”
“赵、赵氏的娘家?”裴瑶有些不可置信,赵氏对她可算是吝啬如斯,入宫的时候连一件好东西都不愿给她。
她知晓赵氏是怕她死在宫里,糟蹋了那些好东西,可太后这么一说,她又不相信了。
太后怜悯道:“裴敏定了亲,嫁妆比皇后可多了。”
“与我有何关系,不如太后借我些银子,我就以身相许?”裴瑶笑意深深,不顾宫人的目光伸手就要抱上太后。
太后无情拒绝,“大庭广众,皇后当洁身自爱。”说完,还轻视地看她一眼,就像看傻子一样,有银子为何不去争呢?
裴家将皇后当作利用工具,皇后竟不去找裴家要银子,是想断得gān净,可裴家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