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曾经的自己,和李家断得了关系吗?
答案是不能。人心贪婪下,是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到的关系,你若一味避让,只会让自己变得渺小,不如让自己qiáng大。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让天下人负我。
皇后还是太单纯了些。
裴瑶却道:“我只想巴着太后。”
太后果断拒绝,“哀家与你是婆媳。”
裴瑶眨了眨眼睛,“我回去做糖。”
皇后落寞地走了,太后转回殿,在坐榻上坐了下来,算作休息片刻。
片刻后,若云带着一张礼单进来,双手奉给太后:“这是裴家给裴敏的嫁妆。”
太后接过来看了一眼,“好东西不少呢,给皇后去看看。”
若云应声,又说道:“裴家明显是偏心,皇后娘娘也不想与裴家有任何关系,太后为何要bī她呢?”
太后叹息:“若云啊,你觉得避开就能毫无关系吗?裴家打着皇后、新帝的旗号在外做事,能断得gān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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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嫁女,选的是一步兵校尉,掌一城屯兵。
这位校尉是郭时,出身贫寒,无父无母,是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的,今年二十二岁,比裴敏大了五岁。
定亲后,裴家就先亮出嫁妆单子,长长的一张纸,吓得郭时心里发颤,他只有一座陛下赐下的官宅,三五仆人。嫁妆上的珍品,他一件都拿不出来。
思虑再三后,他想退婚,骑马走到忠义侯府的门口,他又止住脚步。
他曾见过裴敏,是个好看的姑娘,他若拒绝了,今后只怕都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了。
郭时又后悔了,找人去借银子筹聘礼。
郭裴两家的亲事在年前定下来,年后过六礼,赵氏在腊月初的时候入宫了。
裴瑶让人从暖房搬来十几盆花,都是jīng贵的花儿,遇到冷气就会凋零,宫人小心翼翼地呵护送到椒房殿。
裴瑶不是赏花,无非是想用花来做糖吃,太后今日嘴巴太坏了,吃些糖,或许就会甜一些。
赵氏被若湘请了进来,她见到满殿的花笑了,“娘娘也喜欢花儿。”
“用来吃罢了。”裴瑶蹲在花前,拿起剪子就剪下一朵娇艳的花儿。
冬日里天气冷,百花凋零,花房费了不少心思才早培育出可以绽放的花儿,裴瑶几剪子就剪得gān净了。
赵氏看得心都疼了,冬日里的花可值不少银子,她不敢与裴瑶硬刚,装作不去看,只说明来意,“我来想求娘娘一事。”
“本宫不会答应你任何事。”裴瑶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自己不沾裴家,裴家也别想来沾她的。
赵氏脸上的笑戛然而止,“皇后娘娘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夫人可记得本宫入宫的时候,你给了什么?”裴瑶也不客气,让人去取嫁妆单子,将自己的和裴敏的都摆在赵氏面前,“你有脸来求本宫吗?”
赵氏未曾想裴敏嫁妆单子会落在裴瑶手里,心里恼恨下面的仆人办事不力,脑子里又在思考着如何回皇后。
“娘娘有所不知,敏儿的嫁妆并非是裴家出的,而是她的外祖母怜惜她,才破格给的。”
“原来这样啊,怜惜裴敏,却不怜惜本宫,也罢,夫人回去吧,本宫累了。”裴瑶冷笑,这些的里由也想得出来,赵氏可真是一个神人。
“娘娘,你若想,我回去让人给你补一份。”赵氏也急了。
裴瑶好奇,“你想让本宫做什么?”
“不算大事,想让你给敏儿和郭校尉赐婚。”赵氏低声下气,之前的事情让裴敏的名声不佳,唯有太后赐婚,才能让她挽回些声誉。
“裴敏抢了本宫的地位,抢了本宫的一切,又让本宫入宫给她消灾,本宫还给她赐婚?”裴瑶嘲讽道。
赵氏长脑子了没有,还是赵氏以为她没有长脑子。
赵氏急着解释:“当日的事情怨不得敏儿,她是你祖父买来给你消灾解难的。”
“本宫是不是感恩?”裴瑶心里压不住怒气,“青竹,送夫人出宫,今后裴家人的帖子不准入宫。”
裴瑶气冲冲地走出椒房殿。
出来匆忙,只穿了一件单衣,裴瑶冻得打喷嚏,着实不想回椒房殿,自己就走去长乐殿。
长乐殿内站了不少朝臣,裴绥也在。
裴绥毛遂自荐去荆州剿灭bào。民,其他几人都同意。裴绥经验足,刀下斩杀的人无数。
太后忽而笑了,“裴将军勇气可嘉。”
裴绥原本是一文弱书生,是她将裴绥带上武将之路,幸好,这厮没有让她看走眼。
武功好,经验足,就是心思不良。
太后没有挑破,这时若云轻步靠近,在她耳畔低语一句,太后挑眉看向裴绥。
“裴将军想出征是好事,只是得先修身齐家才可治国平天下,将军做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