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阖眸,眼前浮现服裴瑶憨笑的模样,不知怎地,心口忽然被装满了,“一只很大的纸鸢,会喜欢的。”
半晌后,她离开明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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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瑶等着棺木入坟后,恭恭敬敬地磕头,尽了做女儿的本分。
回到洛阳,都已过亥时,尼姑庵回不去,她去找李璞瑜。
汉帝被封了逍遥侯,居侯府,不准出门,算作是圈禁了。
李璞瑜平日里不出门,但对外间的事情尤为在意,让人去探听,紧跟外面的风向。
裴瑶入府后,她高兴地去迎,想起对方的身份,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见过殿下。”
“就你礼数多,来你府上住一日,明日就走。”裴瑶示意她起来,见她神色好,不见消瘦,开心地笑了笑,“得空我将银子还你。”
“不用,rǔ娘回来了,见我的那份也带了回来。”李璞瑜穿着月白色的澜袍,腰间悬挂配饰,温温柔柔,似明玉在月光下绽放光彩。
裴瑶抿唇浅笑,伸手摸摸她的小脸,“陛下让我生儿子,可眼前有你这个大女儿就足以。”
“生儿子?”李璞瑜有些不解,“好端端地生什么儿子?”
“我也不晓得他抽什么疯,说是生了孩子才让我做太女。”裴瑶无奈道。
李璞瑜微微一动脑子就明白了,冷笑一声:“你可听杀母留子的故事?”
“这么yīn狠啊。”裴瑶略微有些惊讶,但没有害怕,她本来就没有打算生孩子,再说,两个女人也没有办法生出来。
无所畏惧!
“殿下注意些。”李璞瑜忍不住提醒,开国的皇帝都是yīn狠的人,裴绥丧子,又被bī着立裴瑶为太女,心中定然不快。
情急下做出什么事情,还是极有可能的。
两人在月下漫步,李璞瑜吩咐婢女去做些吃的,自己带着裴瑶观赏景色。
裴瑶却着急回去吃饭,肚子饿得咕咕叫,拉着李璞瑜小跑。
夜风拂过面颊,温柔以待。
李璞瑜看向裴瑶,眼中映着一轮明亮的圆月,银辉勾勒出裴瑶最美好的一面。
十八岁,正值年少,恰是一生中的芳华。
回到客院,婢女先摆上两盘点心,裴瑶吃了一块,皱眉道:“不好吃。”
李璞瑜讪笑,裴瑶知她出不去,就道:“明日带你出去,带你去吃羊肉暖锅。”
“好,就明日。”李璞瑜灿然笑了。
两人各作歇息,翌日出门,裴瑶给李璞瑜换了一身裙上,步摇压襟,脂粉拂面,口脂嫣然,最后,眉心作一红梅。
俏丽佳人,明媚昳丽。
然而李璞瑜举步维艰,就连走路都不会了,她无助地看向裴瑶:“走路、好像、不会了。”
裴瑶扶额,牵着她的手,陪着她一步一步往外走,练过一阵后,走路就开始顺畅了。
两人正大光明从正门进去,守着侯府的侍卫盯着李璞瑜看了一眼,没有怀疑。
裴瑶轻松,李璞瑜紧张得浑身冒汗,登上马车后,双腿都开始发软了,“竟然出来了。”
“他们盯的是个小郎君,你如今是姑娘,怕甚?”裴瑶安慰她,摸摸她的小脸,“不做皇帝,你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李璞瑜被她亲昵的动作搅乱心神,不自觉红了脸,没有回话。
马车离开侯府,行驶一阵后步入市集,李璞瑜新奇地掀开车帘,观望百姓百态。
她见到一汉子挑着担子叫卖,身后还跟着几个孩子,口里唱着歌儿,她好奇道:“那是什么?”
“货郎,沿街叫卖,养家糊口。”裴瑶解释。
“不容易。”李璞瑜叹息,很快,她就被沽酒的声音吸引过去,“殿下,你喝酒吗?”
“不喝,小孩子别喝那么多酒。”
李璞瑜又看向水果摊子,都是些应季的水果,摊前没有人,可见生意不好。
市井百态,各有各的难处。
“那是什么?”李璞瑜指着红色成串的果子。
裴瑶可怜道:“那是糖葫芦。”可怜的孩子,连糖葫芦都不知道。
她吩咐车夫去买一些。车夫下车后,买了几串送进车里,裴瑶递给李璞瑜,“和糖果一样甜。”
李璞瑜将信将疑,小小地咬了一口,红色的是多半是红糖,很甜,她眯眼就笑了,“很甜。”
裴瑶叹气,这么大的‘女儿’竟然都没吃过糖葫芦。
马车一直往前走,在羊肉酒肆前停了下来,车夫跳下车,将车凳放好,掀开车帘:“姑娘,到了。”
裴瑶先钻出马车,习惯性先看向酒肆,不想,瞧见一熟悉的身影。
孟筠站在酒肆前买包子,正同店家说话。
“殿下,出事了?”李璞瑜在车里催促。
孟筠顺着声音转首,意料外见到喜欢的人,眉梢眼角顿时染上笑意,“是殿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