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么突然就走到这一步了?”江进疑惑。
陆执不是一直拒绝人家?竟然是他主动提让池矜献去他家里住?
这时,池矜献道:“我爸他们把我托付给了小随家……”
“小随?”江进截断了他话音,“戚随亦啊?”
“那你还是跟陆狗住吧。”
池矜献:“……”
误会的人果然不只有陆执。
下午放学后,池矜献已经不纠结了,看起来还像要一回家就马上和家长说这件事。
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以防万一,陆执没让他那么快和自己告别,喊住他说:“我不会让你和陆湾他们碰面,我们去我爸留给我的别墅住。”
语气坚决地犹如必须要得到对方的回应,不仅要回应,还得答应。
池矜献睁着眼睛看他,心又不听话地扑通了起来。
“方叔会在那里。”陆执说道。
池矜献简直觉得他现在都不想回家商量了——虽然本质其实只是知会一声。
他现在就想直接答应!跟陆哥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机会,这三年来头一次啊!
见人不吭声,陆执静默了片刻,又说:“我……方叔会把你照顾好的。”
“别去戚随亦家。”
这一天里,池矜献本来时时刻刻都觉得等放学回家了,他就告诉陆执戚随亦是谁的心瞬间dàng然无存。
他还大逆不道地心想,他小叔关键时刻可真有用。
“小池。”最后,陆执这样轻声喊他。
池矜献双眼微睁,几乎是怔愣在原地。他直勾勾地和陆执对视,对方的眼神不躲不闪,好像他平日里就是这样喊池矜献的,根本不需要预习,语气自然中还带着抹亲昵。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此时的微风在作祟,池矜献都觉得他的音色里似乎都带着一股虔诚,池矜献沦陷进去后再也没有爬出来。
不多一会儿,在微风的轻抚下,池矜献果然觉出了自己的耳朵开始起了一点热,他连忙伸手捂住,垂眸不再看陆执。
只有心跳有力的动静像是要把胸腔冲破。
……
他背着书包风风火火地跑回了家,脸上全是未收的笑意,一进门就见原斯白在收拾东西,还都是一些日常用品。
池矜献关了门,问道:“小爸,你现在就已经开始收拾要出去该准备的东西了么?不是还有几天?”说着他两大步走到人面前,佯装抗议一般地说,“哇,小爸你怎么也跟大池学会不爱我了呢?”
“胡说什么呢。”闻言,原斯白边收拾东西边看着他笑骂了一句,道,“我们出去的东西根本用不到我动手。”
池矜献明白:“我爸都已经收拾好了呗?”确定完他哼了一声,“寒假里可把我给踹了,我爸是不是开心地要蹦起来?”
“可不是嘛。”
原斯白眼睛一弯正要说话,楼上廊坊处就传来了一道甚是幸灾乐祸的声音,待池矜献仰头看过去,就见池绥双手扒着栏杆,笑意盈盈地道:“我给你原地蹦两下?”
池矜献:“……”
池矜献:“你就得瑟!”
原斯白:“池绥。”
“好好好,我不蹦。”池绥举手讨扰,抬脚下楼梯。
池矜献将书包扔在沙发上,说道:“既然我爸都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小爸你为什么还要收拾?”
“给你收拾的。”原斯白接道。
池矜献一愣:“啊?”
疑惑中他还下意识心想,难道两位爸爸觉得出去过二人世界太对不起他了,所以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把他给带上?
但池绥明显就不是那样的人啊。
果然,原斯白出声打破了他的幻想。
“过几天放寒假你不是直接去爷爷家么,”原斯白说,“爷爷家里什么都有,但我闲着没事儿,还是给你收拾些你在家里常用的东西带过去。省得爷爷再让你小叔给你去置办,每次去每次买,麻烦不说,主要是làng费。”
说得很有道理,也是事实。只不过提起寒假的事情,池矜献抬手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地咕哝了一声。
明显带上了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原斯白率先察觉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啦?”
池矜献迅速地和原斯白对视了一眼,心虚:“我寒假……不想去爷爷家住了。”
“嗯?”池绥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倒热水,抬起眼睛看他,还以为听错了。
原斯白同样看他,说:“那你要自己在家里吗?可是我不太放心。”
“……不是,”池矜献更加心虚了,小声,“我想去同学家里。”
“同学?”池绥喝了口水,不在意地问,“哪个同学?”
问完他话音就是一顿,猛地将视线钉在了池矜献身上,不可思议地询问:“……不会是陆执吧?”